孔嬤嬤忍了忍,擡着下巴盛氣道:“側妃夫人,老奴替王妃傳話,自明日起至郡主三朝回門後,望側妃夫人好生遵循府中例規。”

    “留在溯瀾苑中,修心養性,不得衝撞了府上的客人。”

    “若是擾了郡主吉日,可就不只是賜罰家法了。”

    林羽硯冷笑,這個孔嬤嬤倒是挺直接,狗仗人勢。

    她道:“妾身聽世子爺安排。”

    孔嬤嬤的臉浮現幾分厲色,手癢癢的就想上去給林氏兩個嘴巴子!

    靠幾分姿色迷惑了世子爺,當真以爲王妃也拿她沒法子?

    孔嬤嬤到底是懼怕林氏的功夫底子,她語氣不善道:“側妃夫人,老奴方纔所言,是王妃的意思。”

    林羽硯眨眨眼,“哦,嗯。”

    孔嬤嬤一拳打到棉花上,她的臉抽了幾下,帶人離開。

    走到湖邊,那老媽媽也回來了。

    “孔嬤嬤,小的看清楚了,那人穿的是宰相府上的衣衫,不知找側妃何事?”

    孔嬤嬤聽了,轉頭就回去告知王妃。

    王妃道:“明日,我親自問問宰相府千金。”

    林羽硯在屋裏焦急踱步,幾乎是數着時間過。

    馮念嵐的事是她疏忽了,纔會導致如今的局面,只希望思月沒事。

    過了半個時辰,高河回來了,抱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小丫頭。

    小葫蘆走到主子腳邊,跟林羽硯領功。

    林羽硯順了順小葫蘆的毛髮,她看到思月一身的血,心都有些涼了。

    苓夏已經出去請郎中,林羽硯說:“將人放到廂房去。”

    高河抱着思月去廂房,房間就在蒼侍衛隔壁,將思月背朝上放在牀上。

    靳瀟玩夠了回來,他一把抱起小葫蘆擼毛,好奇問:“啥事?”

    林羽硯來不及解釋,她問高河:“什麼情況?”

    高河將解救思月的過程說了一遍,道:“這丫鬟捱過板子和鞭子,我號過脈,傷勢很重,需得許多固元提氣的藥材慢慢將養着。”

    等郎中來到,說法無二。

    郎中處理好外傷,開了藥方,道:“即便休養好了,怕是要落下病根子,重活是做不了了。”

    林羽硯聽了,愧疚更重。

    苓夏接過郎中開的藥方,送郎中出門。

    墨菊進來,洗帕子幫思月擦臉。

    她心懷悲慼,若是在別家,一個下人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多看一眼的。

    也就四小姐會這般重情義了。

    高河將事情交代完畢,緊接着就出門回稟世子爺。

    林羽硯趕緊叫他:“高河。”

    高河停下來,“奉儀夫人。”

    林羽硯脫口就想問他,世子爺今晚回不回來?

    她搬回王府後,就沒見過穆延傾了。

    再想了想,讓高河傳這樣的話,多少有些影響穆延傾在外的威名。

    她去寫了一張紙條,用蠟封好折口,道:“你幫我交給世子爺。”

    高河雙手接過,“是。”

    林羽硯在房裏待了一會才離開,她和靳瀟坐在院子裏,說起後面的安排。

    靳瀟道:“我見過韋令衾了,真是……絕色。”

    林羽硯說:“你不會彎了吧?”

    靳瀟擡手拍她腦袋,“你放心,我是純鋼鐵直男!”

    林羽硯躲開他的魔爪,“怎麼樣,你們好聊嗎?”

    靳瀟說:“他盤下了一座酒樓,讓你做個策劃書。”

    林羽硯抱起靈狐,她無奈的說:“表哥現在,老會使喚我了。”

    靳瀟摩挲着下巴,他眼裏滿是不嫌事大的光,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刑場周涼細作大屠殺已經過去了,你問問菀尋,周涼什麼時候攻打北疆。”

    他摩拳擦掌,“亂世出英雄,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想出一分力!”

    想想那千軍萬馬奔騰的場面,他的熱血之魂就甦醒了!

    既然來了,肯定要成就一番事業!

    林羽硯更煩了,“瞧你說的,打仗有什麼好玩的?那是民不聊生!”

    靳瀟說:“劇情就是這樣安排的。”

    一處地下牢獄中,高河將紙條交給世子爺。

    穆延傾藉着火光看到那封印上的“羽”字,他接過,走到燭火下展開。

    “等你。”

    他嘴邊隱着絲絲笑意,將紙條放入袖中,臉色很快就恢復如常。

    牢獄中被綁着的男人,血已流了一地。

    穆延傾冷聲吩咐:“扔到池子中。”

    兩個獄卒就解開男子的手銬,將人拖下來。

    範西風睜眼,掙扎道:“穆延傾,宰相爺不會放過你的!”

    穆延傾走到他跟前,“範西風,你知道,我穆延傾向來不受威脅。”

    他擺手,兩個獄卒就架起範西風出去。

    走出兩百來米,轉過一道牆,將人扔進一個翻滾着白色液體的池子中。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範西風的聲音扭曲着:“穆延傾,你不會得逞的,絕對不會!”

    穆延傾吩咐高河兩句,轉身邁上石階。

    他一路快馬飛馳,騏旋進了城門,奔過喧鬧的集市,轉過東城大道,停在王府門前。

    穆延傾下馬,將繮繩交給小廝。

    沒來得及去外院見母妃,穆延傾穿過外院走進溯瀾苑,長腿踏過門檻,衣袍還卷着外面的風塵。

    林羽硯在飯桌前快要睡着了,桌面的膳食一口未動。

    她聽到輕微的聲響,趕緊睜開眼。

    見到穆延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似踏月歸來的使者,俊朗耀眼。

    她站起來,差點撞到桌沿。

    穆延傾幾步到了她身旁,他伸手扶了扶,“小心些。”

    看了一眼桌面的晚膳,他問:“怎麼還沒用膳?”

    林羽硯說:“我在等你呀。”

    穆延傾心疼她,“不是說過了,不用等我用膳。”

    林羽硯讓他坐下,“夫君,您坐。”

    她親自去洗了帕子過來,“夫君,讓妾身給您擦臉。”

    林羽硯仔細擦了擦,湊近看這張妖孽般的臉,她沒忍住偷親了一口。

    穆延傾摟緊了她的腰,順勢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墨菊正要進來,看到這個畫面,慌忙的轉頭出去。

    林羽硯嬌笑着,“怎麼啦?”

    穆延傾問:“今日,爲何這般殷勤?”

    林羽硯的蔥指調皮的在他肩上劃圈圈,“明日,妾身陪同夫君出席喜宴,如何?”

    穆延傾雙眸微眯,眸色有些危險,“你似乎說過,不願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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