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媽媽接着問:“你還知道什麼?”
春棠搖着頭,“真的不知道了。”
“那行,”佘媽媽囑咐道,“你平日裏也不能光掃地,多注意側妃的動向,這可是王妃交代的,可知道?”
春棠迷迷糊糊,總覺得如此做事不好。
幸虧她只是說了那指環的事,沒把廂房中那個養傷婢女的事說了。
佘媽媽看這個女兒傻乎乎的,訓斥了幾句,才摸着小路在月光下離開了。
春棠倒了落葉,她抱着空筐回去,一進苑門就看到苓夏姐。
苓夏問她:“這麼晚才做這些事?”
春棠做賊心虛,低聲說:“苓夏姐,今日廚娘讓我去打水了,自己的事就沒做好……我以後不會這樣慢了!”
苓夏聽了,說:“回去歇下吧。”
“是。”
春棠慌慌張張的往耳房那邊走,經過廂房去了後院。
苓夏看着那走路都發抖的背影,怎麼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佘媽媽躲着巡邏的侍衛到了後門處,她小心翼翼的開了門,跟門外的人說了幾句話。
那人給了她一張銀票,佘媽媽爽快的收入懷中,“謝過馮千金賞賜。”
那人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問:“你說謝過何人?”
佘媽媽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老糊塗了,我誰也不謝,我什麼都沒說。”
那人留下一句警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子中。
佘媽媽從小路偷偷摸摸的回洗衣房,她揣着銀票,走路都爽利多了。
馮家千金纔是未來的世子妃,現在住在溯瀾苑裏的不過是一個庶女,不知何時就要被再度趕出去了。
唯有討好馮千金,纔有出頭之日啊!
宰相府。
慄秋推門進了大小姐的閨房,馮念珊還在看書,那書頁卻是許久都未翻動過了。
慄秋道:“大小姐,奴婢聽到些消息。”
馮念珊將書籍合上,“你說。”
慄秋將衛千金在建親王府被靈狐追着咬的事情說了,接着道:“林昔珞未曾受到苛責,奴婢還問到,那林昔珞身上戴着的指環,怕是什麼邪物。”
馮念珊問:“邪物?”
“是的,”慄秋說,“那老媽子說了,林氏特別看重那個指環,到了不能離身的地步。”
“民間有一種邪術,是下降頭,林昔珞的指環肯定是作過法的。”
“不然,她爲何忽然就變了許多,還能得到世子爺青眼了?”
“大小姐,您別忘了,林昔珞是在天華寺待過一陣子的。”
馮念珊相信了,如若不是因爲這個邪物,世子爺對林昔珞的情意又如何能說得通?
馮念珊吩咐道:“你去安排,讓人想辦法把那個指環拿到手。”
慄秋應了:“是。”
清晨,林羽硯走進廂房,思月一看到側妃就要下牀跪謝,林羽硯說:“不用多禮。”
她走到牀邊,問:“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思月雖已醒來,腦子還不是太清醒。
思月滿眼的淚,她努力的想起牀,林羽硯按着她的肩膀,說:“別動了筋骨,你的傷很嚴重。”
思月便好好躺着,她聲音沙啞的說:“謝過四小姐……救命之恩!”
林羽硯說:“若不是我耽誤了二小姐的事,你也不會到如此境地。”
思月搖搖頭,四小姐能救了她,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虛弱的道:“四小姐,崔家的人已經到了宰相府,求您……”
林羽硯說:“我知道,你好好養傷,我會幫你家小姐。”
思月笑了,她紅着眼睛道:“奴婢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四小姐的大恩!”
林羽硯有些鼻酸,“別說這麼多話,你好好養傷。”
她吩咐丫鬟好好照顧思月,回了正屋。
林羽硯寫了一封信,她將信綁在小葫蘆脖子上,吩咐小葫蘆去送信。
小葫蘆跑了出去,在府上好喫好住,總歸是要幹些活兒的。
隔日,穆熙桐和魏熠澤三朝回門了。
鄭管事和孔嬤嬤在門口迎接尚書府的馬車,看到郡主下車,孔嬤嬤的眼睛就溼了。
白駒過隙,她還記得郡主在襁褓中的樣子,轉眼都已嫁爲人婦了。
穆熙桐和魏熠澤夫婦倆走進王府大門,靳瀟剛從外面回來,越過這對夫妻去溯瀾苑,被穆熙桐喝住了。
“狗……蒼晟,你站住!”
穆熙桐不想在夫君面前表現得過於兇惡,可是那狗奴才竟然敢無視她,她忍不了。
靳瀟回頭,他走到穆熙桐面前,抱着胳膊問:“什麼事?”
這態度,簡直是目中無人!
孔嬤嬤替郡主呵責道:“蒼侍衛,你怎麼能對郡主和姑爺這般無禮?看見主子都不行禮!”
鄭不爲見蒼侍衛有麻煩,飛快的跑到溯瀾苑去通風報信。
林羽硯聽了,她有點着急。
靳瀟不是蒼晟,那傢伙是見過世面的,骨子裏又驕傲,肯定不能像蒼晟那樣對穆熙桐言聽計從。
她帶着兩個大丫鬟匆匆趕出去,走到外院,果然見穆熙桐和靳瀟已經吵起來了。
“蒼晟,你只是一個奴才,敢這樣頂撞我!”
林羽硯上去擋在靳瀟面前,她說:“郡主,蒼晟無意如此,他着急要替世子爺做事,一時失儀而已。”
穆熙桐還沒罵夠,見林昔珞敢替狗奴才說話,氣就更盛了。
“林昔珞,就憑你也敢來求情?你以爲自己真的是什麼側妃,你只是一個妾!”
“你別以爲我嫁出去了,這府裏就能由着你翻天作地,你昨夜讓靈狐去咬我表妹,我也是知道的!”
魏熠澤聽得心煩,郡主這刁蠻潑辣的嘴臉,他現在纔算是見識了。
跟往日的林昔珞簡直一丘之貉!
魏熠澤終究是不耐了,道:“你待人能否和善一些?”
靳瀟冷冷一笑,這哥們兒,真是可憐,苦日子有得受吶!
穆熙桐聽夫君開口,她大度道:“既然我家夫君替你們求情,本郡主就暫且饒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