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和建親王要奪回北淳這座城池,怕是要有一場惡戰,城裏百姓大多都暫時遷出了,我們目前不宜找去。”
“這麼多的人,也過於扎眼。”
林羽硯拿出地圖來,北淳的北面是周涼,西面是域洲地帶。
域洲在大陸上是個特別的地帶,不屬於三國管屬,裏面叢林茂密,毒蛇猛獸衆多,到處遍佈毒性猛烈的花草樹叢,人跡罕至。
凡是進入域洲一帶的人,據說連屍骨都不復存在。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繞到北邊去進入周涼,而不是貼着域洲過去的。
在澤豐商販當中,有個眉眼秀氣的少年,他聽到“北淳”這兩個字,就差點打翻裏碗裏的茶水。
靳瀟問:“陸塵,怎麼了?”
陸塵神情極度的緊張,“我、我兩年前在北淳賣獸皮,和當地的商販起了爭執,他們要打要殺,我只顧逃命,一路出了城鎮,不小心就走進了域洲。”
“那裏面實在可怕,我以爲世人對域洲的傳說是誇大其詞,真正看過了才知道,那是一片妖物頻出的地方。”
“有一隻大鵬鳥可以遮天蔽日,兇猛異常,巨蟒比那參天大樹都要壯,我差點就要回不來的了。”
林羽硯和靳瀟是瞭解域洲的,這個地方在書裏有提到,但是描寫不多。
林羽硯作了決定,說:“我們去北淳吧,若是能拿到世子爺的令牌,我們在何處都能暢通無阻。”
她是有些私心,但是她覺得去見穆延傾,會比繞過周涼去澤豐輕鬆許多。
澤豐幾人面面相覷,他們互相交流了眼神,一箇中年男子云漢書道:“四小姐,世子爺是朝廷的校尉大人,我們生怕……”
林羽硯說:“這點可以放心,世子爺一切都講究證據,從沒針對過平民。”
穆熙桐聽了他們的話,小臉藏不住事的擺出一副鄙夷傲慢的模樣來。
這個林昔珞是不是過於自信了些?
她的兄長是校尉大人,勢必要對抗外敵的,又爲何會出手幫這些澤豐細作?這不是送羊入虎口是什麼?
穆熙桐心裏悲哀不已,甚至有點可憐林昔珞了。
這個林昔珞太高估自己了,若是真的遇到兄長,她就會知道在兄長眼裏,她什麼都不是!
雲漢書和陸錦文沉思,同時道:“聽四小姐的。”
林羽硯放心了,“那就這樣決定了。”
他們各自回了房,林羽硯和苓夏、陸採珂三人住一間,逃亡路上都儘量低調,只能儘量將就了。
他們僞裝成一個商隊,均是男裝打扮,走在路上也不會過於引人注目。
穆熙桐瞪着對面牀的靳瀟,她道:“本郡主憑什麼要和你一間?”
她身上這套男裝都已經忍了,竟然還要和狗奴才住一間房?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靳瀟一個字也沒解釋,他道:“若是你有意見,我不介意點了你的穴道,綁着讓你坐一晚。”
穆熙桐小臉漲得通紅,她罵道:“我不和低賤的男人共處一室,我是郡主,你可知道?”
靳瀟斜眼看那男裝打扮的小丫頭片子,細皮嫩肉的,眼神清靈但驕縱,一身難以服侍的千金小姐脾氣。
他道:“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小子。”
穆熙桐沒處撒氣,“你這是侮辱我!”
靳瀟說:“那又如何?你打我啊!”
穆熙桐:!!!
明知道她打不過!氣死了!
靳瀟躺上牀,他閉眼養神,道:“快睡吧,若要啓程去北淳,後面十來日你都別想住上客棧,好好珍惜。”
穆熙桐瞪着靳瀟,那狗奴才竟然真的能睡得着?
她過去踢他的牀,“本郡主要喝蜂蜜柑橘水,快讓小二去準備。”
靳瀟睜開眼給她一個白眼飛刀:“你再胡亂發大小姐脾氣,我打你信不信?”
穆熙桐說:“這是我每日都要喝的!”
靳瀟翻身起來,穆熙桐心想,奴才就是奴才,怎麼能不聽主子的話?
豈料,她眼前光線一暗,靳瀟一把將她的兩隻手抓在一起,不知從哪裏拿來一根帶子,捲了幾下就將她的手綁起來。
穆熙桐罵他:“放肆……”
靳瀟一下咬斷一截帶子,綁到穆熙桐嘴上,在她後腦打個結,一手將她扔到對面的牀上。
動作行雲流水,沒有手軟。
穆熙桐摔在硬牀板上,她疼得眼淚直打轉,卻又罵不出來。
靳瀟踩着她的牀沿俯身看她,目光冰冷威脅道:“我說過的,在路上你只能聽話,別動不動就奴才,再讓我聽到這兩個字,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穆熙桐呆滯的看他,這蒼晟,真的不像他!
以前的蒼晟只會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就算被她打死都不敢還手,哪敢像現在這樣教訓她?
靳瀟隨意拿過被子給她蓋上,注意到她的腦袋歪着,想着後面綁着結會不舒服,順手摺起一件外袍,墊在她腦後。
穆熙桐看着蒼晟拿外袍靠近她,她恐懼的瞪大眼,蒼晟不會是要悶死她吧?!
穆熙桐正要掙扎,大掌從她的鬢邊伸到腦後,將她的腦袋扶起來。
穆熙桐有一剎的呼吸停滯,不知爲何心跳像是打鼓一樣。
靳瀟將那外袍放在枕頭上,他鬆了手,見穆熙桐傻呆呆的看着他。
他道:“只要你配合,我也不會難爲你,以後別再挑戰我的耐心。”
穆熙桐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奇怪,爲什麼會有一種又害怕又緊張的感覺?
她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靳瀟見她靜下來不再鬧騰,原來這郡主是欺善怕惡的主。
他回去躺下,很快就進入夢鄉。
穆熙桐悄悄的睜眼,她轉頭看對面,方纔蒼晟兇她的時候,竟然有一絲兄長身上纔看到的霸氣。
爲什麼會這樣呢?明明就是一個奴才,如今的言行舉止卻跟天生的公子哥兒一般風流瀟灑,這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