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硯說:“那就歇一會。”
他們都下了馬,找到一個茶館坐下,要了幾壺茶,一些饅頭。
才轉個頭,黎星就不見了。
林羽硯和靳瀟坐在一起喝茶,靳瀟道:“黎星這小子,是不是看到穆延傾那邊的人留的暗號了?”
林羽硯也猜到了,黎星忽然要休息,肯定是去接應了穆延傾的其他部下。
她道:“我們就等着,看他帶回什麼消息。”
茶喝了幾壺,黎星迴來了。
他喝了兩碗茶,佯裝隨意的道:“公子,我們大可經過陽東去周涼,從那邊去澤豐會輕鬆些,北淳馬上就要打起來了,貿然去北淳還是不妥。”
林羽硯不動聲色的說:“行。”
靳瀟低聲問她:“怎麼了,穆延傾不想見你?”
林羽硯道:“他應該是有他的顧慮,你等會先帶他們走,我先去見一見穆延傾,和你在周涼的倉洲回合。”
穆熙桐豎起耳朵偷聽,怎麼了,他們不去見兄長?
那可不行,她要跟兄長告發這林昔珞!
她跟苓夏說:“本郡主要去如廁。”
苓夏不敢怠慢,這到底是郡主。
她去問了店家,然後跟郡主說:“郡主,請隨奴婢來。”
林羽硯沒留意穆熙桐和苓夏離開,等快要啓程時,苓夏喘着氣跑回來,道:“壞了,郡主跑了!”
靳瀟一聽就頭大,這個郡主,真是少看一眼都不行!
林羽硯頭疼的問:“跑哪邊去了?”
苓夏指了方向,“西北方,已經跑了一會了!郡主搶了一個商隊的馬跑了,奴婢想追,被那商隊攔着要賠錢,耽擱了一陣子纔回來!”
靳瀟琢磨這時間,道:“怕是跑出二十公里都有了。”
林羽硯說:“我去追,你和黎星帶他們去陽東。”
靳瀟說:“你一個人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黎星哪敢讓夫人去追,若是被世子爺知道了,他這腦袋還要不要?
他道:“小的去追。”
林羽硯和靳瀟打了一個眼色,靳瀟道:“黎星,辛苦你們帶澤豐的兄弟姐妹去陽東,我們八日後在倉洲回合。”
他們也沒給時間黎星反應,上馬就跑了出去。
黎星留在風中,這、這算是怎麼回事?
林羽硯和靳瀟快馬加鞭,一路追到北淳都沒見穆熙桐。
當時已天黑,林羽硯累得不行,“穆熙桐這麼能跑?”
靳瀟環視這一路的荒蕪,他說:“這裏人煙稀少,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是極大的目標,北淳又是戰爭重地,肯定遍佈穆延傾的眼線。”
“她怕是被穆延傾的人接走也說不準,我們不用太擔心。”
林羽硯說:“那我們直接進城。”
他們進城時,被城門的官兵盤問了幾次:“許多商戶百姓都暫時遷出了,你們二人進城作何?”
靳瀟說:“住店的。”
官兵仔細查看了他們的文牒,問:“從西南來的?”
靳瀟和林羽硯點頭:“是的。”
靳瀟識趣的遞過去幾兩銀子,“風餐露宿實在不易,今晚想在城中睡個好覺,兵大哥行行好。”
靳瀟說:“要的,我們明日就離城。”
兩人進了城,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還在經營的客棧,要了兩間房。
靳瀟剛將銀子放在掌櫃面前,一隻手從後面伸出,蓋住了那銀子。
“蒼侍衛,公子,請隨小的來。”
靳瀟和林羽硯一看,這不就是高河?
好傢伙,他們怕是還沒進城門就被穆延傾的人盯着了。
林羽硯這下不聽他的安排,她說:“我要住店。”
高河急了,夫人的脾氣還是這麼倔!
壯實的漢子小聲哀求道:“夫人,請不要讓小的難做。”
林羽硯這纔跟着高河走出去,三人到了外面,林羽硯問:“郡主去哪了?”
高河說:“我們接了郡主去衙門安置,夫人爲何不跟黎星去陽東?”
林羽硯無辜的說:“郡主私自逃跑,我不放心,當然要追來看看了。”
高河知道這只是說辭而已,他道:“前方有一間客棧,裏面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夫人和蒼侍衛今夜就歇在那兒。”
林羽硯見他始終不提穆延傾,她還是問道:“世子爺在哪?”
高河說:“世子爺在營中,具體做些什麼,小的恕不可告知夫人。”
林羽硯有些不明白,她和他的距離就這麼近了,他可以派屬下過來,自己就不能過來嗎。
靳瀟在她背後拍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林羽硯便一路沉默,隨着高河去了一間大些的客棧,高河安排了兩間上房。
她上樓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子來跟高河彙報:“周涼公主在衙門打傷了獄卒,說要見世子爺。”
高河制止了他繼續往下說,道:“隨我來。”
林羽硯上樓進了房間,沒多久就吹滅了蠟燭。
不多時,房間的窗子被推開,嬌小的身影跳了出來。
林羽硯跟着地形去找衙門,很快就到了衙門上方。
她跳進牆裏,聽到穆熙桐的聲音說:“兄長,你真的來看我了!”
林羽硯的心沉下去,穆延傾明明不是忙得分不開身,他能見穆熙桐,就不能見她?
穆延傾,你曾向我許諾過的,難道這麼快就變了嗎。
她窩身藏在橫樑上,沒多久就見高河慌張來報:“世子爺,夫人不見了!”
然後,許久不見的穆延傾終於現身。
俊逸的身影快速從院中經過,往門外走去。
林羽硯看到那個身影,她的委屈上了心頭,抽了抽鼻子。
穆延傾猛的停下腳步,他轉身,目光穿過夜霧,落在橫樑上。
林羽硯心想,這就暴露了?
纔有這麼個念頭,眼前黑影一閃,她就落入熟悉的懷抱。
穆延傾抱着她落地,他看着懷中的小女子,小臉殘留着風沙,眼睛還是紅的。
他咬牙問:“怎麼總是不聽話?”
林羽硯反問:“你爲什麼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