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墨趴在崖邊向下察看一番後,閉上雙目,但願一切美好吧。
尹川洛把攀巖繩系在身上,要下去尋找。
宮一辰看了看沉着的陸以墨,拉住正要下去的尹川洛,讓他稍安勿躁。
“怎麼樣?”他倆問陸以墨。
“應該沒那麼糟糕。”
憑他的判斷和對嚴千遠的瞭解,早已化險爲夷了。
他撥通了嚴千遠的電話。
“嗯,順兩條攀巖繩。”
聽到嚴千遠的回話,三兄弟擊掌而泣。
所有人都讚歎蒼天有好生之德,只有遠芳內心焦灼。
他們往下順着兩條攀巖繩,尹川洛在繩頭還繫上一張紙條:大哥,抓住繩子就使勁晃動,把繩子捆在身上後,再使勁晃動,我們就會把你們拉上來。
“快看,繩子!”遠辰驚喜地喊道。
嚴千遠拉過粗繩,看到了字條上的留言,輕笑一聲:“多餘!”
“我們抓到繩子了,繫好後給你們回話。”
“收到!”
……
嚴千遠先給遠辰繫好,又給自己繫好。遠辰看着他奇怪的打結方法,不經意地問:“這是什麼結,與我們這兒攀山時的打法可不同啊,你是不是受過專業訓練?”
嚴千遠含糊地說:“哪有訓練,只是有登山愛好,久而久之,自己琢磨出來的。”
他不明說並不是欺騙,而是一種難違的誓約。
遠辰並沒去糾結這個繩結,因爲能獲救已是萬幸。
……
“好了,拉吧。”
陸以墨接到電話,便讓大家用力往上拉。
可剛離開洞口,遠辰忽然想起來靈石還在洞裏,便去打開繩結,可她不懂這種繩結的解法,就用手中的刀割斷繩索,又跳了下去。
嚴千遠看到遠辰又下去了,大喊:“遠辰,你幹什麼呢?”
他急忙去解繩結,關心則亂,慌亂中他竟將繩結打成了死結,急忙給陸以墨打電話時,陸以墨卻沒接聽,急得他拼命地搖繩,讓上面的人往下放繩子,可上面的人卻以爲讓他們快點拉,於是,用力就更大了。
遠辰仰着頭對他說:“我找靈石,你先上去,一會再拉我。”
嚴千遠萬般無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拉遠辰的繩索如林間穿行的巨蛇,嗖嗖地往上躥。爲了更快到達崖上,嚴千遠手攥攀繩,腳蹬崖壁,像一隻攀山猿一樣,敏捷迅速。他上的崖來,衆人喜極而泣。
遠芳見他一人上來,懸着的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鬆了一口氣。
嚴千遠不與衆人答話,把拉遠辰的繩子再度放下,使勁晃着,可好久也不見迴應。
“怎麼回事?”陸以墨問。
“我下去!”尹川洛說。
“不!我去。”
嚴千遠推開尹川洛,不顧衆人阻攔,抓着繩索,又縱身而下。
“千萬別再出事了!”
宮一辰和衆人把繩索固定在一棵大樹上後,便趴在崖邊往下看,雖然只看到一條條綠藤。
遠芳的一顆心又不安生了:姐姐到底是死是活?希望她早已粉身碎骨。
……
嚴千遠再次回到山洞,已是下午兩點,背陽的洞內有些暗。
“遠辰——遠辰——”嚴千遠大喊,洞內只有他的回聲在飄蕩。
他跌跌撞撞地順着山洞一直往裏走,裏面越來越幽暗,但卻比洞口寬敞許多,洞壁上的鐘乳石光澤剔透,形狀奇特,在幽暗的山洞裏熠熠生輝,可嚴千遠無心欣賞,他的心裏、眼裏什麼都裝不下了,全都是遠辰的樣子。
“遠辰,你藏在哪裏,快出來呀,別嚇我……”嚴千遠咆哮起來。
他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眼前出現了一絲亮光,這亮光給他帶來了希望。他發瘋一樣,狂奔過去,可這兒除了是山洞的另一個出口外,仍沒有遠辰。嚴千遠站在洞口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呼喚着遠辰。老天竟又給他開了這麼大的玩笑,那柔情似水般的眼眸剛剛還在眼前,那天地爲證的誓言還不曾飄遠,怎麼就像是做了一場春夢,夢醒了,一無所有。
“哈,哈哈,老天,我剛剛信了你,謝了你,你可真會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呀,你可真是一個爲所欲爲的高手呀!哈哈,哈哈哈……”
嚴千遠瘋瘋癲癲,狂笑不已。
當他失魂跌坐在洞口時,一下子坐在了一隻女式登山鞋上。他撿起鞋,認真地看着,是的,是遠辰的鞋,遠辰整理衣服時,他注意到了這雙鞋,因爲這是手工做的,很別緻,工廠是做不出來的。
他的眼裏又透出一絲亮光。
他急忙擦擦眼淚,再次仔細地查看,在洞口的石頭上竟然有血跡,嚴千遠絕望了。
“哈——”
他抱着遠辰的鞋蜷縮在石頭旁呆呆地傻笑,任淚水奔涌。
傷心人心已死。
陸以墨見嚴千遠久久沒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他眉頭緊皺。
陸以墨便和尹川洛一起下了山崖,尋着山洞後,一邊喊一邊往裏走,當看到嚴千遠那雙迷人的桃花眼空空洞洞,沒有一點往日的風采時,看到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面若死灰,懷裏卻緊緊抱着一隻破損的女式登山鞋,寶貝兒似的不讓他倆碰一下時,兩個人潸然淚下。
一切都不用說了。
“大哥……”他們哽咽了。
此時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
雖然陸以墨和尹川洛沒經歷過生離死別,但他們看到嚴千遠失魂落魄的樣子時,感同身受。可無論如何,現在得上去,才能想別的辦法。
陸以墨在洞口望着無邊的大海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了,海上還有他安排的搜救人員呢,他急忙撥打電話:“可曾看到有人落海?”
“沒有,不過有條蛇已漂浮在海面上了,我們還搜尋到一把砍柴刀,大概有人給了蛇致命的一刀。”船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