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嚴千遠嘴裏飄出兩個字。
尹川洛瞬時僵住了,哪裏還顧得上臭味撲鼻?他直起身,目瞪口呆,那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隻蒼蠅嗡嗡地落在他張開的嘴脣上,他也沒感覺,他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烏鴉嘴,心一橫,牙一咬,厚着臉皮說:“伯,伯母呀,看來一定是個誤會。”
陸以墨和宮一辰同時鄙視了一眼尹川洛:馬屁沒拍好,有你好看。
看到二哥,三哥的不屑的眼神,尹川洛更羞愧了,簡直無地自容,真想鑽進垃圾縫裏。
但上天對他真是太眷顧了,正在他心裏貓抓般難受時,一顆小石子從他腳前面的一塊西瓜皮上滾了下來。
他急忙捏起來認真查看,不敢有半點馬虎。
他捏着小石子在他潔白的襯衣上擦了又擦,謝天謝地,果然是孩子們手腕上的靈石。
“找到了,我找到一顆!”
尹川洛剛剛的頹喪一掃而光,高興得大喊大叫,眼中還閃着晶瑩的光。
他能不高興嗎?這麼大的功勞足以抵消剛纔的“過失”。
嚴千遠馬上奔過來,接過這顆小石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衣兜裏,送給尹川洛讚賞的目光。
“應該就在這堆垃圾裏,咱們再認真些。”嚴千遠太激動了,握着的細枝條不住地顫抖。
“是,大哥。”尹川洛更是信心百倍。
二人馬上在第一顆小石子滾落下來的地方仔細搜尋。
能找到第一顆就能找到第二顆,第三顆,他們以釐米爲單位給一片片垃圾排排隊,每片垃圾還要被他們翻來覆去地察看。
“你們倆也過來,先來這裏找。”
於是,陸以墨和宮一辰也過來一起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顆小石子終於在夕陽西下時被他們找着了。
“太棒了。”
兄弟們擊掌歡呼。
嚴千遠激動地捧起這三顆靈石,眼中的淚和着臉上的汗水一起往下流。
陸以墨,宮一辰,尹川洛真替他高興,他們一起說道:
“大哥,快回去吧,孩子們還等着呢。”
……
嚴千遠把靈石握在手裏,拽起袖口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然後走到環衛師傅跟前,問他要銀行卡號。
環衛師傅很實誠,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一顆也沒有找到,無功不受祿。”
“師傅,非常感謝您,你千萬要收下,還要麻煩你把這兒打掃乾淨,不過,剛纔發生的事情就當從沒發生過。”
說白了:封口費。
不用嚴千遠開口,陸以墨替他說了。陸以墨總能及時爲老大善後,宮一辰和尹川洛自嘆不如。
“您放心,我不傻,該怎麼做我心中有數,我一定會守口如瓶,並會把這兒打掃的乾淨如初。”
……
一回到家,嚴千遠顧不得洗澡換衣,先清理乾淨了小石子上的污穢,然後用乾毛巾擦乾,小心翼翼地爲孩子們戴上,嗓子都哭啞了的孩子們眼淚汪汪地舉起小胳膊,求嚴千遠抱抱。
“乖,爸爸去衝個澡,稍等片刻,好嗎?”
“嗯!”三個小傢伙異口同聲。
嚴千遠以最快的速度衝完了澡,頭髮都沒擦乾就來抱孩子們了。
“媽,沒事了。”嚴千遠安慰着母親。
“我真不是故意的,千遠,你要相信媽媽。”
嚴千遠握着母親的手說:
“我當然相信您,這事怪我,我應該早告訴你的,但一直忙着,所以沒顧上。這些石子就是遠辰尋到的靈石,如果遇到有毒氣味或是迷藥之類的,它就會變色,你看,我手腕上也有。遠辰這次墜崖就是爲了再尋一塊靈石,給家裏每個人都繫上一顆。我一直不找保姆,就是怕他們不瞭解孩子們,所以,孩子們的所有東西就不要扔了。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嚴千遠怎麼能責備母親呢,父親爲了幫他,一把年紀替他到外地去考察,多年養尊處優的母親起早貪黑地照顧着三個六個月大的孩子,短短几日,人便憔悴了好多。
“跟媽客氣啥,你們兄妹三人都是媽一手帶大的,論經驗,我比任何保姆都強,再說,這是我親孫子,我的心尖尖兒。其實,媽也不太累,寶貝兒們很省心的,跟你小時候一樣,該喫喫,該睡睡,你倆嬸子直誇他們是來報恩的。聽着他們的笑,看着他們玩,媽渾身都是勁。放心,以後孩子們的物品我一定好好保存。”
嚴母擦着眼淚,說着心裏話。
這一幕正好被剛進門的尹川洛看到,尹川洛自以爲是地認爲嚴千遠在責怪她,這怎麼能行?這可是他未來丈母孃,此時,自己怎能視而不見?
“大哥,你可不能怪伯母,伯母已經很辛苦了。”
尹川洛繞過沙發,一邊說一邊爲嚴母捏肩,捶背。
“嗐,千遠沒怪我,我剛剛聽了遠辰的事,感動的。”嚴母解釋道。
尹川洛頓覺一羣烏鴉從頭頂飛過,一臉慚愧地看着嚴千遠。
“對不起,大哥,誤會誤會。”
緊隨其後的陸以墨和宮一辰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起來,並不約而同地伸出兩根手指:“你真二!今天真是你的誤會節。”
尹川洛羞愧難當,都說喫一塹長一智,可是不到一晌,自己已經犯了兩次同樣的錯誤,真是個缺心眼。
嚴千遠對陸以墨和宮一辰擺擺手,不讓他們再笑話尹川洛。
“好,好,我們不笑了。”
他們雖然說臉上不笑,可是心裏仍是哈哈大笑着的。
嚴千遠看一下難堪不已的尹川洛,對母親說:“您去休息吧,我們幾個聊聊天。”
“別太晚了,忙一天了。”嚴母慈愛地看着嚴千遠,所有的母親都是心疼兒女的。
嚴千遠讓他們三個人去茶室等他,他得再洗個澡,剛纔沒洗淨。
茶室裏,宮一辰繼續開着尹川洛的玩笑:“川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順其自然的好。”
“哼,你們是當哥哥的嗎,不幫忙出主意,還落井下石。”尹川洛滿臉沮喪地說。
“唉,你這就不識好人心了,我剛給你出主意了吧,順其自然,你怎倒打一耙呀!”宮一辰非要和他辯個你高我低,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起了嘴官司,真是不可開交。
陸以墨急忙阻止:“好了,你們別添亂了。”
他話音剛落,嚴千遠穿一身黑色休閒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