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一點都不餓似的。
“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對於一個肚子咕咕叫的人來說。”聰明的遠辰看出他在故意拖延。
“哈,這不叫殘忍。你知道什麼飯最好喫嗎?”曾宸光問。
“什麼飯?能填飽肚子的飯唄!”遠辰撇着嘴。
曾宸光嘿嘿一笑,悠然說道:“人只有在飢餓時才能更好地吸收食物的營養,不然會造成浪費。”
他一本正經地講着,氣得遠辰直翻白眼,不過他看不到,因爲遠辰的大墨鏡實在太給力了,她就是用眼睛罵他,他也看不到的。
但她屈服於她的肚子了,太餓了。
“大哥,求你,別念經了,小弟腹中實在飢餓難耐,沒被餓死,也得被你饞死。”遠辰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求着曾宸光。
“你真這麼餓嗎?”曾宸光看了一下手錶,“唔,纔剛到飯點兒。”
“嗯哼,吾肚上下求索,陣陣哀鳴,急需救命稻草。”遠辰越發可憐。
“好吧,咱們點餐。”
曾宸光招呼服務生:“兩份香煎牛排,七成熟,一瓶乾紅。”
曾宸光剛點完餐,就看到嚴千遠與一個藍眼睛,棕褐色頭髮的法國男子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嚴千遠的那份自信,那份灑脫讓曾宸光暗暗讚歎,不由多看了一眼,嚴千遠自然心靈感應,朝他們看過來,法國男子也順着嚴千遠的目光看過來,看到了威猛孤傲,剛毅冷峻的曾宸光。
法國人驚呆了,看入迷了,那雙藍色的眼睛睜得老大。
嚴千遠看到他盯着曾宸光看不夠,知道他被曾宸光帥到了。
嚴千遠只好明知故問地問道:“怎麼了?”
“哦,親愛的遠,我以爲你是天下第一帥男,沒想到竟還有這樣威猛酷氣的男人,我得認識一下。”法國男子徑直走到曾宸光面前,一臉崇拜地說,“你好先生,你真是太帥了,見到你是我的榮興。”
曾宸光沒想到這個法國人會主動前來打招呼,如果愛搭不理的倒顯自己太自高自大,不近人情了。
曾宸光不失風度,很有禮貌地站起來說:“哪裏,你纔是魅力無窮。”
遠辰見曾宸光站起來,也趕緊跟着站起來,但是,看着面前這個相貌怪異的外國人,又有些侷促不安了。
法國人也注意到了遠辰。
“噢,這小夥子真陽光,一枚小鮮肉。”法國男子熱情開朗地讚美着遠辰,“先生們,咱們可以共進午餐嗎?哦,我們請客。”
法國男子問嚴千遠:“可以嗎?”
“我想,沒什麼不可以。”嚴千遠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挨着遠辰坐了下來,法國男子便坐在曾宸光旁邊。
遠辰心塞,出來喫個飯,還能碰上“他”,而且還緊挨着自己坐下,不尷尬都不行。
嚴千遠坐下後,雙腿自然打開,差點挨着遠辰。
遠辰如坐鍼氈,很不自在地往裏挪動了一下身子。她的頭不敢亂扭,直直地看着對面的曾宸光,就怕嚴千遠誤會她又在“偷窺”。
“你們點了什麼?”嚴千遠十分謙和地問遠辰,仍然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誰要和你說話!我纔不要和你說話。”遠辰心裏貓抓一般焦灼。
遠辰只好求助與曾宸光,讓他回答嚴千遠的問話,她用力踢曾宸光的腳,可曾宸光這次竟然無動於衷。
遠辰的小動作怎麼能瞞過嚴千遠,他不動聲色地伸着長腿,伸到遠辰的腿前面,擋住了她又要踢動的腳,也擋住了她的小心思。
“無恥之徒,混蛋……”遠辰心中暗暗罵道,雖然是在心中罵,可畢竟是第一次罵人,罵得膽怯,不由自主地咬着自己右手的大拇指。
然而,嚴千遠還在等她回答。
遠辰終於鼓起勇氣,憋着悶氣,回答道:“我們點過了,你們……”
她太緊張了,腦子裏一下子沒詞了,僞裝的堅強一吹即破。
不過,對於嚴千遠來說已經很滿足了,他也沒徵求法國男子的意見,直接點了兩份菲力牛排,一瓶乾紅,因爲“秀色可餐”,想必不論他點什麼,法國男子都不會有異議的。
……
當擺着刀刀叉叉的牛排擺在自己面前時,遠辰犯難了:怎麼沒筷子呀?這該怎麼喫呢?
她擡頭看向曾宸光,只見他氣定神閒地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在牛排上切起來,遠辰連忙跟着學,可她卻不會用力,怎麼都切不開。
嚴千遠見狀便長臂圈着遠辰的肩,手把手地教她切牛排。
嚴千遠再次接觸遠辰,依舊心中喜悅,很享受握着她手的感覺。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嚴千遠心中又犯疑了,但只能把疑問深藏心底。
對面的曾宸光面色漸暗,眼中閃着怒氣,盯着嚴千遠緊握着遠辰的手。
嚴千遠感知了他的怒火,卻很淡然地回了他一眼:他雖然娘但是個男人,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喫什麼醋呀。別告訴老子,你要玩同性戀。
曾宸光狠狠地瞪了嚴千遠一眼:你不是也拒男人千里之外嗎?
“小樣,我是爲了你才破戒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再說他也不是‘真’男人……”嚴千遠又瞟了他一眼。
“我看你真得挺享受。”
“這你別管!”
曾宸光無語了,因爲遠辰確實不是真男人,他壓抑着怒氣,不去看他倆。
多麼激烈的一場眼語“口角”,然而法國男子絲毫沒察覺到濃濃的火藥味,他端起酒杯要和曾宸光碰杯。
曾宸光極不情願地舉起酒杯,再次用目光嚴厲地警告了嚴千遠,嚴千遠這才丟開遠辰的手,也舉起了酒杯。
遠辰真是太心思單純了,見自己成功地切好牛排,心情大好,也舉起酒杯,與他們碰在一起。
“你可以不喝。”曾宸光對遠辰說。
“小夥子了,咱們該尊重人家,再說,酒杯已端起,豈有放回去之禮?”嚴千遠說。
遠辰根本沒有想曾宸光爲什麼不讓她喝,學着他們的樣子,喝了一小口,頓覺苦澀難嚥,忙放下酒杯,往口中塞起牛排,食物的美好讓她忘卻了苦澀與不安,時不時還朝嚴千遠笑笑。
曾宸光心中有些痛了,沒想到遠辰這麼容易滿足,給顆甜棗就天下無賊了,看來她不光有見到陌生人膽怯的毛病,但,讓她對嚴千遠有好印象也是他所盼望的。唉!心中從未有過的矛盾令他煩惱。
嚴千遠自然看出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平靜,但納悶得很:一向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軍神這麼護犢子嗎,碰一下手都不行?他拋一個眼神給曾宸光:我不碰他了,你安心喫吧,啥時候添的新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