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便看見了遠辰和曾宸光,同時,曾宸光也看到了他。
嚴千遠的喬裝改扮着實讓曾宸光眼前一亮,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平時,嚴千遠西裝革履,風度翩翩,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能凌亂。今日,一身牛仔穿戴不說,還戴了一副大墨鏡,一個大遮陽帽,完全另一種風格,不熟悉嚴千遠的人是很難認出他來的。
但嚴千遠依舊帥出天際,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餐館裏的服務員馬上迎了過來:“先生,裏面請。”
嚴千遠頓了一下足,便在離曾宸光和遠辰較近的地方坐下了。
“大哥,剛纔那個人挺酷呀!”
毫無疑問,遠辰又被嚴千遠的這身裝扮吸引住了。
“是嗎?”
曾宸光可不想在遠辰面前誇嚴千遠。
“看來你還不是太餓!”
是呀,如果真是餓極了,哪還有閒心看帥哥。
“大哥,這兩者矛盾嗎?”
遠辰哭笑不得,別以爲她不知道你曾宸光在喫醋——她又誇別的男人帥了。
“你還點不點餐?”
曾宸光怎會承認自己的不爽,他把菜譜推到遠辰面前,給她找點事做,她就不會再看嚴千遠了。
……
在珠寶商城逛了一上午的曾母和曾宸音此時也邊說邊笑地走進了這家飯店。
無巧不成書。
“哥,你們也在?”
曾宸音多聰明,這一個問句完全是在爲自己洗清嫌疑——她不是故意跟蹤,純屬巧合。
曾宸光遲疑了幾秒,看來又要對陳海食言了——躲已躲不開了。
嘿嘿,世界很大,世界又很小。你很無奈,他也很無辜。
“宸光。”曾母已經來到他面前,滿臉笑容。
今天不僅和兒子逛了逛,又能一塊用餐,這是三年裏她做夢都想的事。
曾宸光忙站起來,對母親說:“媽,你們也沒喫嗎?”
遠辰也跟着站起來,臉上的笑真比哭還難看,幸虧她的墨鏡較大,不然,就她這一點兒演技也沒有的人會招人不待見的。
曾母溫和端莊地笑了笑,說:“好巧,今兒正好一起喫頓飯,這都好幾年了,我還沒和你一起喫個飯呢,點過餐了嗎?”
曾宸光看到遠辰不自在的樣子,一時瞪那兒了,沒有回答。
“怎麼,你不願意跟媽一起喫個飯?”
曾母十分敏感,覺察出了曾宸光的爲難。雖然她特別想和兒子一起用餐,但是如果讓兒子爲難,她絕對會把這份愛隱藏心底的。
“媽,哥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不願意?”
曾宸音自作主張地讓母親和哥哥坐在一邊,她和遠辰坐一邊,又叫來服務員點餐,對於母親和哥哥愛喫什麼,她十分清楚,便問遠辰:“你喜歡喫什麼?”
遠辰還有點餐的必要嗎,這頓飯說不定比上一次還要讓人刻骨銘心呢。
“隨便。”
遠辰知道事情已無法改變,只好接受。
“陳海,對不起了。”曾宸光心中默默地說。
爲了緩解遠辰的尷尬,曾宸光馬上發揚出主角的風格,他馬上找到一個話題。
“媽,你買了什麼首飾?”
“光兒,媽見你那個朋友都給女朋友買鑽戒了,心裏着急得很,你都快三十了,也該上上心了,媽呢,今兒先買了一個鐲子,”曾母從包裏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慢慢打開,一個淺白色的貴妃鐲十分奪目,“如果你把女朋友領回家,媽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地去買見面禮了。”
不遠處的嚴千遠聽了曾母的話差點笑出聲來。
曾宸光呀曾宸光,看看你接下來還該怎麼說。
遠辰擡起頭看着曾宸光,看他如何收場,看他能把祕密女友藏多久。
曾宸光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鐲子,信手拿起它,對遠辰說:“你看這鐲子怎麼樣?”
這是赤裸裸地求婚呀。
別人不知道曾宸光的這個心思,曾宸音卻深知。
可遠辰卻沒多想,很真誠地說:“挺漂亮。伯母眼光真好,您未來兒媳一定會喜歡的。”
心中有數的喫瓜羣衆曾宸音聽了遠辰說的話,“噗”地笑出了聲。
陳海呀陳海,你不要太逗好不好。
曾母責備曾宸音有些失態了,她才憋住了笑,做一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局外人,不好嗎?
“你喜歡就給你吧。”
曾宸光說得輕鬆自然,可把遠辰嚇壞了。
這物件可不是隨便送人的,伯母說得很清楚,是送給未來兒媳的。
“別,別開玩笑,這怎麼能給我呢?”
遠辰手足無措了。
曾宸音被哥哥的這句話雷到了,不曾想哥哥這麼直接,看來哥哥是認真的了。
陳海呀陳海,你可長點心吧。
曾母小心翼翼地從曾宸光手中拿回鐲子,放入盒中,不忍心責備兒子,輕聲慢語地說:“陳海是個男孩,不適合戴這個。如果陳海把女朋友領回來,我也送她這個。”
曾宸音感覺自己再不出聲就要憋出內傷了:“媽,既然咱們這個小鮮肉喜歡,我想您未來兒媳婦也一定會喜歡。”
曾宸音是要助哥哥一臂之力還是要火上澆油?這個只有她自己心知肚名。
“音音說得對。”
沒想到,曾宸光不但不生氣,反而給妹妹送來一個誇讚式的笑容。
羞!羞!羞!
曾宸音替他害臊,想不到哥哥追起女人來也沒皮沒臉的。
這時,牛排紅酒都上來了,曾宸光安之若泰地爲每人倒了一杯紅酒,然後很有儀式感地舉起酒杯說:“爲我們相聚乾杯!”
“乾杯!”
曾宸音喊得最響亮,遠辰只是笑了笑,但氛圍很好。
曾母見氣氛融洽,自己剛纔提兒子的終身大事時,兒子也沒有反感,還和陳海開起了玩笑,想來以後陳海多勸勸兒子,兒子便會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上心了。
可憐的遠辰,又被曾母看上了——說客。
她剛喫兩口,就放下刀叉,微笑着對遠辰說:“阿海,伯母一見你便非常喜歡,你和你大哥這麼好,就認我做乾媽吧!”
遠辰一緊張,正下嚥着的牛排一下子卡在了喉嚨,不上也不下,曾宸音扭頭笑了一下,趕緊讓她喝了一口紅酒,把牛排順下去。
“媽,你這又出什麼招數?”
曾宸音竟然看不透母親了,玩什麼?高深莫測。
曾宸光猜出了母親的意圖,俗話說知兒莫若母,可在他們家,是知母莫若兒,只不過,曾宸光不搭言,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好像事情與他無關一樣。
“別人都說多子多福,你們兩個讓我操心死了,我想認一個聽話懂事的兒子,有何不可嗎?”
曾母的回答讓曾宸音大笑起來:“對,媽您說得太對了。但願您心想事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