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姜家。”聞笑啞着嗓子答。
霍銘川慢條斯理地踱步過來，擡手鉗住她的下頜，強迫她跟自己對視，“鬧脾氣？”
聞笑看着他眉頭微蹙，下頜緊繃着，看起來似是在隱忍着怒氣，心裏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衝他擠出個明媚的笑容來。
“我哪裏敢？我只是看你不高興了，在你發脾氣之前，準備先溜了。再說了，昨天晚上回去晚了，被我姑媽打了一頓。”
霍銘川輕嗤了聲，單臂圈住她的細腰，把她抱到了一旁的梳洗臺上，低頭在她白皙細嫩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意亂情迷之間，聞笑聽到他喑啞低沉的聲音命令道：
“打電話跟你姑媽說，你今晚不回去。”
……
聞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霍銘川正在洗澡。
她從牀上爬了起來，默默地將牀單和被套都拆了下來，準備拿去洗。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她心頭一沉。
霍銘川的公寓，很少有人會過來。
她穿好衣服，光着腳跑到了門口，透過屋內的可視電話看到，門外站着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一眼就認出來是霍銘川的未婚妻，姜傲昨天才給她看過照片。
還嘚瑟地說，這是他的小舅媽，問她漂不漂亮。
確實漂亮。
眼睛大而明亮，妝容精緻又不俗氣，整個人看起來溫婉賢淑，就算是這麼久沒給她開門，她也依舊是不急不躁地站在那裏，拿出手機打電話。
霍銘川的手機在牀頭櫃上面嗡嗡作響。
聞笑又回去，敲了敲浴室的門。
“你未婚妻來了。”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霍銘川伸手扯來了浴巾裹在腰間，出去就要開門。
“誒！”聞笑抓住他的手腕，“我怎麼辦？”
“你就在這裏。”
霍銘川說着，披上了浴袍，穿過了臥室出去給尹雲開門，聞笑扭頭就進了浴室裏，屏着呼吸不敢吱聲。
她還是怕的。
怕壞了霍銘川的事，惹他生氣。
“銘川，原來你已經起來了。”
尹雲淺笑着踏進玄關，一眼就看到了昨晚聞笑亂踢在旁邊的鞋子。
也只是瞬間，她便收回了目光，臉上笑意未減。
“我怕你忘了今天中午要跟我爸媽喫飯的事情，特地過來叫你。順便，去給他們二老買點禮物，我可以幫你參謀一下。”
尹雲看見他的胸口，隱隱有抓痕，淺淺淡淡的，有點紅。
“你等一下，我換身衣服。”
霍銘川說着，將她請了進來，隨後便大大方方地進了衣帽間，留下初次到他家裏來的尹雲在客廳裏站着。
她的眼神一一掃過黑色沙發，落地窗前的巨大辦公桌，一旁的無煙廚房，還有做了隔斷的書房。
她眼尖地看見，一個高仿的LV小包，歪歪斜斜地扔在沙發的角落裏。
她一直溫和且沉靜的笑容，逐漸凝結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霍銘川不願意讓她住到家裏來，肯定是因爲有什麼東西沒有整理乾淨。
畢竟兩家人的交情和麪子擺在那裏，她可以給他所有的包容。
男人這種身份地位，好像也從沒想過要藏着掖着來哄她開心。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品味居然如此。
着實是讓她有些生氣。
霍銘川換好了衣服，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霍……”
聞笑張口想叫他，男人的眸光掃了過來，這次倒是沒有拿出手機給她轉賬，而是從一旁的抽屜裏找出了一沓現金，放在了臥室的牀頭櫃上。
聞笑本來是想說，昨晚的衣服被霍銘川給扯壞了，裙子也被弄髒了，但他只是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間，就紳士地攬着尹雲走了。
家門落鎖，聞笑才從滿是溼氣的浴室裏出來了。
她怔怔地看着臥室的一片狼藉，還有霍銘川用過的浴巾，仔仔細細地將他給的錢裝進包裏，才準備把房子收拾一下再走。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就進來了。
聞笑認得他，霍銘川的特助，宋嚴。
宋嚴見着她似乎也並不意外，垂眸看了一眼腕錶，道：“聞小姐可以走了。”
聞笑還沒回答，就又進來了好幾個女傭，上來就開始打掃起房間來。
她沒衣服穿，也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看她，默默地退回霍銘川的衣帽間，找了一件他的T恤穿上，蓋住了弄髒的裙子，纔在宋嚴冷漠的注視下，在門口換鞋。
“霍先生說，最近不要找他了，需要錢就直接聯繫我，這是我的名片。”
宋嚴說着，從名片夾裏拿出一張名片來，遞給了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