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笑又擡手抱着他的脖頸不撒手，眼神裏是明晃晃的邀約。
她從未這麼大膽主動過，剛纔在車上就要扒他的衣服。若不是宋嚴在，估計她剛纔就已經要開始了。
這會兒回了家，更是有些肆無忌憚了。
“你愛不愛我？”
她說話很慢，帶着醉意。
霍銘川並不想跟一個醉鬼計較，抱着她就要丟她去浴室裏洗澡。
“沒關係，你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你就行了……”
聞笑自言自語着，腿夾着他的腰，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轉而又可憐巴巴地說：“你不想要我的時候，我會走，你只需要跟我說一聲，我就會走，不要單方面丟下我……”
聞笑有被拋棄的心理陰影，霍銘川是知道的。
她被聞英帶到姜家之前，六七歲的孩子餓得只有二十多斤，奄奄一息的住了好久的院，才逐漸好轉起來。
他課業不忙的時候，偶爾會去看看她，她總是像個可憐的流浪狗，病懨懨的，唯獨喫飯的時候纔有點精神，會大口大口地暴食。
胃疼的時候，也會像現在一樣嗚咽。
“暫時不會丟下你。”他收起心神，沉聲說。
“真的嗎？”聞笑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信，你都要結婚了……”
說完，她又有些後悔地咬了咬下脣，“啊，你不喜歡我說這個來着，對不起，我不說了。”
似是怕霍銘川生氣，她偏頭就開始親吻他的臉頰，有些急切。
霍銘川終是放棄了把她一個人丟在浴室裏的想法，反手關上了浴室門。
……
聞笑躺在霍銘川的大牀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霍銘川又洗了一遍澡，坐在牀邊擦頭髮，聞笑的手機一直在牀頭響，他拿過來看了一眼，丟給了她。
“你姑媽找你。”
聞笑沒動，睜開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沒頭沒尾地說：“如果我想離開姜家的話，會怎麼樣？”
“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霍銘川話音剛落，自己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了陽臺上，才接了起來。
剛纔一番發了瘋一樣的折騰，聞笑的嗓子火燒火燎地疼，起身喝了牀頭櫃上放着的水，酒也醒了大半。
擡眸看了一眼男人穿着浴袍的挺拔背影，她默默起牀，穿好衣服，沒等霍銘川打完電話，就自顧自地走了。
臥室裏除了激戰過的痕跡，什麼都沒留下。
聞笑靠在電梯裏看着緩緩下跳的數字，聞英的電話還不消停，她終是接了起來。
“幹什麼呢不接電話？現在立刻給我滾回來！”
“現在就回。”
掛了電話，霍銘川的消息發來了，跟以前一樣，一句話都沒有，只是一個轉賬。
今天比以往多給了些。
她垂着眸子，沒有收錢，擡腿就朝外走。
小肚子有些脹痛。
她恍然間想起來，霍銘川那麼謹慎的人，剛纔好像沒做措施。
她下意識地查詢附近的藥店，準備去買藥。
電梯到公寓門口也就十幾米的距離，走到門口，外面溫熱的晚風一吹，她腳步一頓，思緒被瞬間拉到了現實世界。
她什麼都沒有，沒有人瞧得起她，在姜家要忍受他們的白眼和騷擾，要忍受聞英動不動就想把她賣給姜山。
現在她唯一的精神寄託霍銘川也要結婚了。
她彷彿又要變成那個被人人嫌棄，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流浪狗。
咬了咬牙，她關了地圖導航，叫了個出租，就回了姜家。
剛到門口，就聽得裏面傳來了霍漣漪的聲音。
“她好大的膽子！你是怎麼管教她的？！”
霍漣漪正在衝旁邊垂首站着的聞英發脾氣。
聞笑大概猜到了是因爲什麼事情了。
“還知道回來？給我過來！”
聞英一扭頭就看見她在前院呆站着，怒氣衝衝地低吼了一聲，就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拖到了霍漣漪的面前。
“你自己說，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把趙家的公子給打住院了？！”
當着霍漣漪的面兒，聞英氣急敗壞地訓斥道。
聞笑知道現在自己解釋和頂嘴的後果，便垂着頭，沒回話。
“你給我說話！”
聞英氣得擡手就要抽她耳光，被姜山出聲制止：“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打她罵她也沒用了。”
隨後，姜山慈祥的看着聞笑，“笑笑你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叔叔信你。”
被姜山這麼一看，聞笑更是覺得自己渾身都冒雞皮疙瘩。
遂搖了搖頭，“事情就是這樣，我把趙公子打傷了。”
霍漣漪翻了個白眼，想罵什麼，又抿脣嚥了回去，表情不善地叉腰背過身去。
“好了漣漪，你也別生氣，本來身子就不好。”姜山攬着霍漣漪的肩膀低聲哄勸：“那趙家公子是什麼品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笑笑也不是會惹是生非的人，你生什麼氣？”
霍漣漪動了動肩膀，不動聲色地推開他的手，冷然轉身盯剜了聞笑一眼。
“聽說你還出去跟人家說，你是姜家的人，叫他們給你點面子？！我們姜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現在收拾東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