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川輕點了一下頭，斂起了眸光裏的冷色。
“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聞笑又問。
她心裏沒底，只能猜到一點點，約莫是因爲壹號公館的事情。
“你不準備跟我說點什麼？”
霍銘川眼神鎖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神有些慌亂，閃躲着不敢看他。
聞笑當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壹號公館的事情，默了默，咬着下脣沒答話。
霍銘川等了一會兒，似是有些不高興了，擡手衝她勾了勾，“過來。”
聞笑猶豫起身，到了他旁邊坐下。霍銘川拉着她的手腕，就把她帶到了腿上。
“最近你奶奶情況怎麼樣？”
霍銘川把玩着她柔軟的黑髮，問。
“還是那樣，沒有什麼好轉。”聞笑老老實實地答。
“聽說你學校的事情，是姜家幫你處理的。”
“嗯……”聞笑點點頭，聲音小得像蚊子一般。
“那天晚上我在外面開會。”
霍銘川的大手在她的後腰慢條斯理地磨砂着，擡起黑眸看她，嗓音沉鬱。
“你是在跟我解釋嗎？”聞笑抿脣笑了笑，擡手理了理他額前的碎髮，“還是，又要替尹小姐說話？”
“你跟尹雲有一些不一樣。你的問題沒有她多。”
霍銘川說着，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我比較喜歡你。”
聞笑的心忽地就漏了半拍，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眨了眨眼，“真的嗎？”
“但，我不喜歡別人背叛我。”
霍銘川撫摸着她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脣角帶着淡笑：“你背叛我了嗎？”
聞笑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會，我也不敢。”
霍銘川這才滿意地輕笑了聲：“嗯。去壹號公館做什麼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聞笑擰着眉，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避重就輕地給他解釋一番。
“就是，姜先生讓我去找他，說他會幫我解決學校的事情，我就去了。”
她是故意把姜山說出來的。
姜山那種人，只有霍銘川才能摁得住，她這種小螞蟻，只有被一腳踩死做炮灰的份兒，這麼多年的騷擾，他的非人行徑，她已經受夠了。
“去了之後呢？”霍銘川捏着她的後頸，繼續追問。
“就遇到了今天那個人。”聞笑低聲說。
“所以前兩天去醫院，身上帶着傷，也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聞笑嚇了一跳，眼睛慌亂地眨了眨，“你、你怎麼知道的？”
“宋嚴跟我說的。”霍銘川說完，眼神順着她裸露在外的胳膊，緩緩地打量。
“還好那人只是有點變態，喜歡拿鞭子打人，其他的倒沒什麼，也沒有把我怎麼樣……”
聞笑吞吞吐吐地解釋，“我也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他，我也聽姜傲說了，你們兩個之間關係不好，我發誓，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也不認識他，我要是知道，我被學校開除了也不會去的。”
她都已經實話實說了，現在倒也坦然，便起身脫了連衣裙，靜靜地站在他面前。
霍銘川偏着頭看了一眼，眸色頓深。
他這段時間忙，倒是不知道，自己一個不注意，聞笑就被人折磨成了這樣。
她在自己身邊從來都是不吵不鬧，安靜得像一隻兔子，有什麼委屈都是埋在心裏不說。
他今天要不是碰見，還不知道她以後要隱瞞多久。
“已經沒事了，你放心，以後沒有任何事情能威脅到我，叫我再去跟那種變態見面，我寧願退學不讀了。”
霍銘川有些不高興了，聞笑忙擠到他懷裏，笑着解釋。
說完，她又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看到你這麼關心我，我就滿足了。現在倒是覺得一點都不委屈了，雖然傷口還是有點痛。”
“我會輕點。”
霍銘川抱着她起身，就回了臥室裏。
……
在今天這種日子，霍銘川還要叫她過來，她雖然已經在心裏想了無數次別亂想別多想，還是忍不住覺得，自己在霍銘川的心裏，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特別的。
完事之後，她趴在霍銘川的胸口，伸出一根手指輕描他的側臉輪廓，從額頭到鼻尖，再到下巴和喉結，柔情又繾綣。
“我想以後都搬到學校去住。”
“這事你要跟姜家人去說。”霍銘川左手攬着她的肩膀，右手正在手機上翻閱郵件。
“那，如果我說了，他們不讓呢？”聞笑憂心忡忡地問。
“他們爲什麼不讓？”霍銘川一針見血地將問題拋了回來。
“就……”聞笑翻身下來，躺在他的臂彎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就姜傲也不知道現在發什麼神經，一個勁地吵着要我做他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了什麼法子整我，我要是去學校住，他還不得把宿舍給掀了？”
霍銘川划着屏幕的手指一頓，“他不是想整你，他想跟你結婚。”
“……”聞笑一愣：“真的假的？爲什麼？”
“這個你得自己去問他。”霍銘川說着，收回了手，起身下牀，隨意裹上睡袍，去浴室洗澡。
霍銘川洗完澡出來，聞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走了。
“要回？”霍銘川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問。
“嗯，太晚了，免得一會兒我姑媽一直追着問。”聞笑說着，朝他笑了笑，隨後揮揮手，像個乖巧的學生：“我走啦，拜拜。”
霍銘川默然點點頭。
每次她急着回去的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似是沒有一絲眷戀，他有時候甚至在懷疑，到底是誰在睡誰。
她平時那乖巧可人，眼裏只有他的模樣，是不是裝出來的。
眼看着她已經走到了門口，霍銘川突然開口道：“姜傲的未來由不得他自己，他現在走的每一步，都已經被他們規劃好了，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是鬥不過他家裏人的。”
聞笑抿着脣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