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這裏，又遇到了那個陸御。
而且看着林瑤滿臉笑容地跟他打招呼，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聞笑的心裏就更是沉了。
聞笑別過頭去，避開了他們的視線，沒一會兒，林瑤就滿面春光地回來了。
“那誰啊？”聞笑故作不知地問。
“他叫陸御，是陸氏的老總，說起來，跟他認識，我還要感謝你呢，是上次你叫我去店裏幫你選衣服，剛好遇到他去那裏拿定製西裝，我們就多說了幾句話，他好帥，痞帥痞帥的，但是說話又特別有禮貌，很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
聞笑不知道，爲什麼林瑤跟他就見過一次，就能找出這麼多好聽的詞語去誇他。
“我查了一下，他還是單身，對外也沒有公佈什麼未婚妻什麼的，笑笑，你說，我有可能嗎？”
林瑤抓着她的胳膊，很是激動地問。
聞笑抿着脣，不說話。
“笑笑，你認識那麼多有錢人，他們喜歡什麼樣的，你跟我說說，我努努力？”
聞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對人家都不瞭解，你想幹嘛？”
“瞭解的話，不是可以慢慢了解嗎？”林瑤天真地說。
聞笑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便乾脆閉了嘴。
“我搞到他的聯繫方式了，也不知道以後他會不會主動聯繫我什麼的，反正，笑笑，我會努力的。”
“你就不能換個對象努力嗎？有錢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人。”
“我管他是不是好人，有錢就行了，有些壞人連錢都沒有呢。”
林瑤這麼說，聞笑知道她是來真的了。
她本想勸勸她，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只好嚥了回去。
這是林瑤自己的人生，她說太多，總歸是不好。
兩人沒有再說陸御的事情，林瑤也不知道聞笑的態度怎麼這麼冷淡，也不樂意跟她繼續說了，等了沒多久，面試的人終於來了。
聞笑跟着他們進去，換了個簡單的抹胸羣，就開始戴着各種項鍊首飾開始拍效果圖。
到場的美女很多，大都是跟聞笑年紀差不多的，個個膚白貌美，聞笑唯一不同的點大概就是清純了，整個人很素淨，眼睛也明亮，有時候還有些厭世般的孤傲。
攝影師很喜歡她，讓她換了好幾次展品，最後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就有人過來跟聞笑說，就用她和另外一個女孩子了。
“這是要拍出來做店裏的宣傳冊的，到時候我們每個款式爲一組，每組三張照片，結賬的時候按組來結。”
工作人員在旁邊說着，聞笑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忙碌，在簽了合同換了衣服出來準備拍照的時候，她才發現，工作人員的後面，尹雲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雙手環胸，面帶微笑地看着她。
她眉心一蹙，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尹雲就筆直地站在那裏，時不時地跟旁邊的工作人員說幾句話，一直等到聞笑拍完了一組照片，才緩緩走了過來。
“沒想到我新品的產品手冊是聞小姐幫我拍，我的攝影師還是很有眼光的。”
“我只是朋友介紹過來我就來試一試。您的設計，很好看。”
“喜歡的話，完了之後可以挑一件送你。”尹雲大大方方地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居然先走了，我後面還找你呢。”
“不好意思，我昨晚實在頭疼得厲害，就先回去了。”
尹雲面上帶笑，關切地問：“那現在還好嗎？要是還不舒服的話，就給攝影師說，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說我們認識。”
“謝謝。”聞笑禮貌微笑，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正好我要在這邊工作，你一會兒拍完之後，我們一起喝個咖啡吧，上次的事情也沒能找到時間跟你好好地談一談。”
聞笑不知道她又要整什麼幺蛾子，本想拒絕，轉念想了想，又答應了下來。
“我估計要很久纔會完工，要是您沒空的話，可以下次。”
尹雲柔柔地笑了笑，“我是辦公室就在上面，我現在要去開個會，開完會你這邊應該就忙完了，到時候我來找你。”
目送尹雲離開，林瑤就跑了過來。
“這女的怎麼這麼眼熟啊？”
聞笑搖了搖頭，沒說話。
“啊，我們兩個上次在商場兼職的時候，我在那個店裏看到她了，當時就驚爲天人，簡直太漂亮了，好像是姜傲的小舅媽？”
“嗯。”
聞笑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去拍下一組，攝影師現在對她的態度都好了不少，“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尹總的熟人，尹總特別交代了不能累着你，說你身體不舒服，待會兒要是堅持不住了，就說一聲，咱們就休息，好吧？”
聞笑頭一次在別人這裏受到這種關照和優待，本是件好事，她卻覺得心裏很是不得勁。
就好像在接受別人高高在上的施捨一樣。
原本她就不需要這種給面子，就已經過了面試了。
接下來的拍攝，要不是想到錢給的多，她早就無法集中了。
兩個多小時以後，拍攝結束，有人給了她一個裝着現金的信封，要求她之後隨時過來補拍其他的內容，她應了下來，剛要走，就有個祕書模樣的人來請她上樓。
跟林瑤打了聲招呼，她就跟人上去了。
出了電梯，入目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景色的巨大落地窗，一張非常大的書桌，上面擺滿了各種材料和設計收稿，尹雲正在辦公桌前坐着打電話，說着她聽不懂的法語。
陽光透過落地窗，有一些灑在了尹雲的肩膀上。
她認真工作的時候，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發光。
聞笑這才終是明白了，爲什麼霍銘川會跟尹雲結婚了。
尹雲是可以跟他肩並肩的天上月。
而她，是晚上夜深人靜之時，才能被他叫過去的地上泥。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人家的高度。
也不可能成爲霍銘川的選擇之一。
這突如其來的認知讓她心裏跟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