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笑算是裏面很不起眼的一個了，她穿着統一發的旗袍，身材玲瓏有致，開叉很高，她在裏面穿了個打底褲，還被林瑤給罵了。
“別人都恨不得在這羣人面前裸奔，你裹這麼嚴實幹什麼。”
聞笑默了默，沒說話。
上次被陸御打的傷疤還到處都是，今天這個衣服還算友好，蓋住了大部分，就是腳下的高跟鞋太高了，她每次走路，都感覺有些站不穩，腳踝也要廢了似的疼。
“加油啊，我在外面等你，你完了給我打電話。”
林瑤說完，衝她揮了揮手，就走了。
聞笑因爲面容姣好，被安排在內場，幫忙端茶倒水的，服務那些前來捧場的名流還有明星，這對她來說，倒是頭一次。
她很會伺候人，也乖巧，話不多，也不愛在陌生人面前賣弄風騷，負責人瞧着她裹得最嚴實，就指了指最前排的位置，讓她過去站在旁邊等。
聞笑剛纔聽林瑤說了，伺候的人越有頭有臉，錢就越多。
她安靜地在旁邊站着等候，不一會兒，門口人聲鼎沸，還有記者圍着在拍照，前來捧場的賓客絡繹不絕地入場，聞笑站得腳脖子疼，等了將近半個小時，自己這邊才終於來了人。
她微笑着上去引導，這些人不會對一個禮儀小姐多看一眼，倒是讓她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內場的人越來越多，聞笑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給人端茶倒水鞠躬微笑了多少次，直到她腰直不起了，腳踝也疼得如同踩在刀子上一樣，人才終於快要到齊了。
她舒了口氣，咬着牙堅持站在一邊。
“聞小姐？”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拍，聞笑嚇了一跳，腳一歪險些摔倒，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扶住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甩開了陸御的手。
她來之前可不知道，陸御也會來這種地方。
“你很怕我？”陸御笑問。
聞笑無聲地後退了一步，“您先請吧。”
“請什麼，我是這裏的主辦方，你也是我花錢招聘來的。”
陸御雙手插兜，衝她笑着，銳利的眼裏彷彿在閃着幽幽的邪光，看的聞笑後背都發涼。
“這只是個兼職而已。”
聞笑咬牙道。
“放心，我陸御從來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倒也不必這麼怕我，好好工作，完了之後我再跟你說。”
他說着，衝聞笑眨了眨眼，就轉身去跟別人打招呼去了，聞笑鬆了口氣，堪堪站穩，就看見霍銘川和尹雲兩個人過來了。
霍銘川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有些慍怒。
聞笑被他盯得莫名心虛，垂下眼睫去，後退了兩步，沒有上去迎接。
倒不是因爲怕霍銘川，而是尹雲也在這裏，她不想在尹雲的面前丟人。
好不容易人到得差不多了，聞笑無聲地鬆了口氣，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就退到了洗手間準備休息一下。
出來的時候，忽然手腕一緊，就被拽到了無人的僻靜角落。
“你怎麼來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沸沸揚揚的大廳，低聲問。
“你怎麼在這？”
霍銘川反問。
“我過來兼職。”聞笑老老實實地回答，隨後催促道：“我要去工作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被別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離陸御遠點，爲什麼不聽？”
霍銘川繃着臉，看起來似是真的生氣了，聞笑抿着脣想了會兒，才一字一句解釋道：“我真的是來工作的，來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不來了，畢竟上次他差點把我打死……”
“你知道就好。要多少錢，晚點我讓宋嚴打給你。”
聞笑垂眸看着他鋥亮的皮鞋，無聲地搖了搖頭。
“算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了，我自己也是可以養活自己的。上次你幫我解決趙家的事情，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而且我想那件事情應該也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我很內疚，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她話還沒說完，霍銘川垂眸看了一眼腕錶，“晚點再收拾你。”
看來解釋是沒什麼用了。
聞笑無聲地跟在他的後面混入了人羣之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卻總感覺一道陰森森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扭頭看了一圈，卻找不到視線的來源。
好不容易熬到投資人發言結束，衆人開始自由自在地在大廳裏穿梭，跟各自熟悉的商業夥伴聊天，聞笑終於得以休息一會兒了。
去了更衣室，脫下高跟鞋，她都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換好衣服，找負責人結賬的時候，對方問了一下她的名字，從一堆現金裏多抽了一疊，給了她。
“辛苦了。”
聞笑想着是不是陸御吩咐的，但是現在也沒必要跟錢過不去，將錢仔仔細細地揣進了兜裏，纔去找正在附近兼職發傳單的林瑤。
幫着林瑤發完了傳單，倆人找了個小餐館喫米線。
“你是怎麼幫我找到這個兼職的？”
聞笑喫着東西，冷不丁地問。
“我不是有個兼職羣嗎，人家推薦的啊。”林瑤說。
“嗷。”聞笑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怎麼了，做的不開心？”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人，腳疼得厲害。”聞笑說着，直接岔開了話題，“今天收入分你一些。”
“那是你的辛苦錢，我就不要了，再說了你現在的處境也比較艱難……”
林瑤說着，微微垂下頭去不看她。
……
姜家。
姜傲還沒回來，偌大的餐桌上只有姜山和霍漣漪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喫着飯。
“我是真沒想到，像你這麼有素質的名媛，居然會動用這些手段去欺負笑笑。”
姜山喝了一口湯，語帶嘲諷。
霍漣漪輕笑了聲：“你覺得你有來討伐我的立場嗎？那些傳言你是聽不見，還是怎麼？我現在不處理，還要等到我們霍姜兩家的名聲被她一個人害了，再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