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說着，給她斟了一杯，“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好嗎？”
聞笑點點頭，仰頭又是一杯。
大概是因爲心煩，聞笑沒喝多少，就感覺有些醉了。
她撐着腦袋，慢條斯理地玩着手裏的酒杯，想着自己這些經歷，不由地覺得眼睛有些酸，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
一眨眼，豆大的眼淚就滴落在了手背上。
這一哭，就怎麼都收不住了。
林瑤被她哭得，也跟着流眼淚。
兩個小姑娘在外面酒桌上一邊喝一邊哭，惹得不少人側目。
“霍先生，那不是，聞小姐嗎？”
霍銘川剛應酬完回來，遇上堵車，宋嚴一扭頭，就看見了坐在燒烤攤外面，跟林瑤抱頭痛哭的聞笑。
霍銘川揉了揉眉心，順着宋嚴的手勢看過去，還真是聞笑。
他抿着脣，沒說話。
“要不要下去看看？”
宋嚴問。
“不用了。”
霍銘川冷淡地收回目光，“走吧。”
“奧。”
宋嚴沒再說話，在旁邊的路口右轉，直接隔絕了霍銘川的視線。
聞笑跟林瑤哭了不知道多久，忽地感覺肩膀一沉，一個大花臂黃毛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小妹妹別哭，有什麼不開心的，跟哥哥說？”
聞笑甩開他的手：“滾。”
“喲呵，脾氣還挺大。”
對方笑了笑，一招手，就又來了三個人，在她們身邊坐下。
林瑤嚇了一跳，有些擔憂地抱着聞笑的胳膊，“笑笑，他們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好人……”
“瞧你這話說的，哥哥們都是好人，怎麼樣，有什麼不開心的，要不要跟哥哥們說一下啊？我們很會哄人開心的。”
林瑤這會兒嚇得酒都醒了大半，拽着聞笑就要跑，被人家一把就給拉了回來，“給點面子？”
他們說着，就朝老闆招了招手，“再來點酒！”
聞笑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捏着林瑤的手腕，示意她冷靜點。
這些地痞流氓她見得多了，無非就是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撩撩妹子，真要動起手來，他們一個比一個慫。
聞笑抿着脣，拿起面前的一瓶白酒：“誰有種把這個幹了，我就跟他走。”
“這可是你說的，我們中間可是有千杯不醉的，只是我們四個人你們兩個人，不好分啊。”
“誰能喝過我，我就跟誰走。”
聞笑說完，林瑤嚇了一跳，“笑笑……”
“待會兒你看情況跑，然後報警就行了。”
聞笑開酒瓶的工夫，低聲跟林瑤說。
林瑤只好點點頭，鬆開了她的手。
霍銘川趕來的時候，正瞧見聞笑跟一個黃毛小子面對面對瓶吹白的。
他表情陰沉沉的過來，奪過了聞笑的酒瓶，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你特麼誰啊？”
黃毛指着霍銘川的鼻子，不耐煩地問。
霍銘川冷然看着他，抓着聞笑的胳膊，就把聞笑拉到了身邊。
“回家。”
他沉聲命令。
聞笑剛纔已經喝了半瓶了，這會兒胃裏燒痛燒痛的，還不忘抓着林瑤，“走吧瑤瑤。”
林瑤點點頭，寸步不離地跟在聞笑身邊。
“想走？問過我們沒有？”
黃毛見到手的鴨子要飛了，哪裏肯放過他們，加上喝了半瓶白的，壯了膽，上來就攔住了霍銘川的去路。
霍銘川直直地站在那裏，眼神那麼淡淡地一掃。
“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想揍死你！”
對方說完，就揮着拳頭朝霍銘川的俊臉上招呼了去。
只是拳頭還沒打到霍銘川的身上，頭上就捱了一瓶子。
砰的一聲，暗紅色的血就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黃毛兩眼一翻，就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聞笑扔下手裏的半截瓶子，醉醺醺地喘着粗氣，沒一會兒，也跟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熟悉的牀上。
外面天已經亮了。
她掙扎着起身，發現自己手背上還扎着吊針。
胃裏火辣辣的疼，她翻身下牀，正遇到了洗漱出來的霍銘川。
他裹着浴袍，頭髮還在滴水，深邃的眸子那樣靜靜地撇過來，聞笑的腦子就突然清醒了。
她昨晚，好像又拿酒瓶，把人家開了瓢……
“我昨晚喝醉了，那個人沒事兒吧？”
她開口，聲音啞得厲害。
霍銘川嗯了一聲，“在住院。”
“……”聞笑垂下頭，“我是看他要打你，忍不住了。”
“你怎麼樣？”
霍銘川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轉而問道。
“我爲什麼會打針？”
聞笑指着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問。
“你昨晚胃出血，送醫院了。”霍銘川說着，聲音有些冷。
“奧。”聞笑點點頭，沒了下文。
氣氛有些尷尬。
她已經好些天沒能跟霍銘川說話了。
這會兒面對面的，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這就走。”
她回過神來，低聲說。
“在這裏呆着，哪都不許去。”
霍銘川冷聲命令。
聞笑知道，她又闖了大禍。便垂着頭，不說話了。
“霍先生，網上有些奇怪的視頻……”
門口傳來響動，隨後是宋嚴的聲音。
霍銘川快步出去，“什麼事情？”
“昨晚上在外面打架是事情被別人傳到了網上，我已經很快地處理了，不知道有沒有遺漏的，只不過現在網上熱火朝天地在討論，好像有人認出您來了。”
“處理了就行了，不是什麼大事。”
“還有，尹大小姐找您，說是給您打電話您關機了，打到我這裏來了。”
聞笑聽着他們的對話，怔怔地坐在牀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現在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好像又給霍銘川添亂了。
霍銘川送走宋嚴之後，纔回了房間。
進了衣帽間換衣服。
聞笑探着頭看着他的背影，低聲說：“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算不上麻煩。”
霍銘川慢條斯理地扣着鈕釦，道。
也是，對於霍銘川來說，沒有能稱得上麻煩的東西。
他什麼事情都能很好的解決。
沒多久，聞笑的吊瓶打完了，她自己拔了針頭，摁着手背上的針孔，看着霍銘川在衣帽間裏找領帶，一時間有些晃神。
“昨天晚上你爲什麼會去找我？”
聞笑猶豫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