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川轉身，靜靜地看着她。
“我有很多話想說，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如果你沒時間的話，那你走吧。”
聞笑鬆開了手，退回了餐桌旁，霍銘川合上了門，轉而退了回來，在她的對面坐下。
“要說什麼？”
他慢條斯理地拿出粥來，還將勺子筷子擺好，推到了聞笑的面前。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就說，爲什麼今天尹云爲什麼會過來找我？”
“她沒對你做什麼吧？”
霍銘川難得照顧地問道。
“沒有。”聞笑搖頭，“就是因爲她什麼都不說，我纔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沒什麼，估計是看到了視頻，想來找你確認一些東西。你不用在意。”
霍銘川說完，擡了擡下頜，示意她喫東西。
“那，你爲什麼不擔心我跟她見面？你是真的不怕我會跟她亂說什麼嗎？”
聞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想從他的臉上，他的眼神裏，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但是，並沒有。
霍銘川泰然地擡眸，“你跟她亂說什麼，她也不會信的。”
聞笑聞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霍銘川反問。
“尹小姐不會誤會的，因爲在她眼裏，你根本就看不上我這種身份地位的女人，是吧？”
霍銘川點點頭，“是這麼說。”
聞笑沒了話，氣氛有點尷尬。
“這是你要分手的原因嗎？因爲尹雲？”
霍銘川偏着頭，靜靜地看着她。
聞笑有些愣：“原來你還是好奇分手的理由的，我記得我當時說過了，是因爲你永遠不會選擇我，我們兩個之間也不會有結果。”
“這是全部嗎？”
霍銘川又問。
聞笑很少見他這麼刨根問底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便垂下眼睫，點點頭，“是，這就是全部原因。”
話音剛落，她似是聽到霍銘川微微嘆了口氣。
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我先走了，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再來看你。”
“你沒想過，讓我回到你的身邊嗎？”
等到他走到門口，聞笑突然開口問道。
霍銘川腳步一頓，沒答話。
聞笑咬着下脣，垂下頭，看着面前還在冒着熱氣的白粥，起身就拿起他們，扔到了垃圾桶裏。
“既然這樣，那我就要接受別人的追求了。”
聞笑冷聲說。
霍銘川聞言，轉身看了她一眼。
“這樣，你也不在意嗎？”
“你要去跟小傲在一起？”霍銘川擰眉問。
上次霍漣漪做的那些事情纔過去沒幾天，姜傲這兩天也老實得很，他心裏清楚，她說的人不是姜傲。
但是他不可能去刨根問底，對着這麼個丫頭片子，多多少少有些沒面子。
“不是，是別人。”
聞笑啞着嗓子說着，表情冷漠。
霍銘川沒走，彷彿還在等她的下文。
“陸御說，喜歡我，我要是跟了他，就會有花不完的錢，不用去打工，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也不會再欺負我，只要我跟他在一起。”
果然，陸御的名字一出來，霍銘川身上的氣壓頓時都降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一瞬不瞬地盯着聞笑，冷聲問。
“陸御。”
聞笑再一次重複。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跟陸御來往，你一次都不聽，現在乾脆爲了錢，想跟他在一起？”
霍銘川終是生氣了。
他大步流星地上前來，也不顧聞笑還病着，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你不是不在乎的嗎？”
聞笑紅着眼睛問。
“確實，你要這麼作踐你自己，我也不會說什麼，我只是再向你確認最後一遍，你是不是要跟陸御在一起？”
他這樣逼問，聞笑心虛的垂下了頭。
她當然不會。
也不敢。
霍銘川鬆開手，勾起她的下頜，強迫她跟自己對視。
聞笑一搖頭，那眼淚就跟着掉下來了。
“我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我爲了氣你……”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
霍銘川無奈地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膽子肥了？”
聞笑垂着眸子不看他，“從我上次說要分手之後，你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說過要我回來，我不習慣，就想來氣氣你。”
“本來我想着，你要是不生氣，還是無動於衷的話，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霍銘川聞言，輕嗤了聲，“還真是膽子肥了。”
“不過，我沒有瞎說，陸御是真的說要我做他女朋友，我沒答應。”
聞笑又解釋道。
霍銘川垂眸看着她紅通通的眼睛，終是什麼都沒說，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幫她擦掉眼淚。
聞笑抓着他的襯衫前襟，不撒手。
“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她說完，靜靜地等着霍銘川的回答，霍銘川沒說話，長臂一伸，就把她攬進了懷裏。
“我最近過得好累好辛苦。”
聞笑在他懷裏甕聲甕氣地說。
霍銘川單手撐着桌面，一手撫着她的後背。
她鮮少在他面前露出什麼軟弱的模樣。
大多時候都是元氣滿滿的，笑着鬧着，從來不會把自己難過的一面展示給他看。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她一邊細數着自己最近的遭遇，一邊埋怨着霍銘川讓她的心七上八下，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胸口。
他卻也沒覺得煩。
“以後我還會跟陸御見面的，但這並非我所想。”
聞笑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啞着嗓子說。
“姜山威脅我，說我要是不答應陸御，我奶奶以後就不會好了，我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但是，沒了你，我真的沒有辦法跟他們對抗什麼，就算有你，我也不會用這種事情給你添麻煩的，所以，我先跟你說清楚，你不要誤會我是爲了錢。”
霍銘川攬着她腰際的手緊了緊。
“他威脅你？”
“我不想到時候你誤會我，我也不想你因爲這件事情去跟姜山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奶奶還在他們的手上……”
聞笑說着，又抹了一把眼淚。
“怎麼不早跟我說？”
霍銘川語氣不善地問。
“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霍銘川怒罵：“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