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車，回頭看了一眼，霍銘川正跟尹雲在不遠處聊天，兩個人連頭髮絲都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後幽幽地嘆了口氣。
“那什麼，要不您送我去醫院吧。”
宋嚴無奈的笑了笑，“您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安安心心地待在霍先生的旁邊，到時候霍先生會安排您應該怎麼做的。”
“我已經不想待在他的身邊了。”
聞笑垂下眼瞼，頗爲認真地說。
“……那這個也是您要自己跟霍先生說清楚的。”
聞笑無聲地點了點頭，“肚子有點餓了，您帶我去買點東西吧，我想回去做飯喫。”
霍銘川最近也交代了可以讓聞笑多出去走走，畢竟懷孕之後身體激素會發生變化，人的感情和情緒也會發生變化，免得聞笑面對這些事情會發生什麼問題，她想去哪裏，也可以讓她去。
聞笑見他這麼爽快，也沒有多說什麼，拿出手機就開始列舉買菜的清單。
等到她買完東西出來，天已經黑了。
“走吧，霍先生說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宋嚴幫她把東西放好，打開了後座車門，聞笑正在心裏盤算着一會兒回去做點好喫的，然後跟霍銘川好好地談一下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突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
聞笑探着頭問。
“前面有個車子突然失控，衝到了河裏！”
宋嚴說着，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停一下，我想下去看看，這個車爲什麼會這麼眼熟！”
聞笑推開了車門，發現馬路邊的圍欄已經被撞斷了，河堤旁邊的樓梯上零零碎碎的都是車燈碎片，車子只剩尾燈在閃，半截車頭已經沒入了水中。
這裏是去霍銘川公寓的必經之路，平時只有車子來來往往，根本沒有什麼行人。聞笑心中有些慌，扯着嗓子問道：“報警沒有？”
“報了。”
宋嚴垂眸看了一眼，“但是等到民警來，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那我們要不要下去救人啊？”
聞笑雖然是問着，腳下已經快步地踩下臺階，拔腿往下狂奔。
“聞小姐！危險！你不要去！”
宋嚴嚇了一跳，忙在她身後跟着。
聞笑走進了終於看清，這個車子爲什麼這麼眼熟了。
這是尹雲的車。
她今天從尹雲的公司裏出來，正好尹雲的司機說要送她回去，她當時覺得車牌號是五二零還挺浪漫，就多看了一眼。
“這是尹雲的車！！”
聞笑扯着嗓子喊：“霍銘川會不會也在上面？！”
“霍先生沒有說自己坐着尹小姐的車，應該已經聯繫司機去接他了。”
宋嚴說着，開始脫西裝外套和鞋子。
聞笑心亂如麻，下意識地給霍銘川打了個電話。
沒人接。
她終是忍不住了，“噗通”一聲，直接跳進了水裏。
夜晚的河水冰冷刺骨，漆黑一片。
聞笑繞到另外一邊，用剛纔在岸上撿的石頭砸玻璃。
她是游泳老師，肺活量還可以，游泳技術也好。
車後座隱隱約約有個人影！
她心裏一沉，又開始用力砸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裏就更焦急。
終於，車後窗被她砸破，車子也開始加速下沉，聞笑憋着氣，下去打開車門，將已經昏迷的霍銘川從裏面拖了出來。
霍銘川的身上，冷得讓她渾身都顫抖。
所幸宋嚴在旁邊幫忙，兩人很快地將霍銘川救上了岸。
前面駕駛座還有一個人，聞笑看不清是誰，但所幸是個男的，不是尹雲。
她緩了一口氣，就要下去繼續救人。
宋嚴在岸上喊了什麼她也沒有聽清，就再一次潛入水裏。
駕駛座因爲剛纔撞擊，安全氣囊彈了出來，司機已經昏迷，聞笑想去解安全帶，卻怎麼都解不開。
“霍總，霍總！”
宋嚴在岸上看到已經面色發青沒了呼吸的霍銘川，急得手都發抖，忙開始給他做心肺復甦。
此刻的他壓根就沒有發現，聞笑從剛纔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來換過氣。
……
聞笑做了一個冗長嘈雜的夢，夢裏有霍銘川，有尹雲，有她認識的所有人，甚至還有記憶中的父母，他們聚在一起，討論聞笑死了以後該怎麼辦的事情。
她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耳邊的儀器在滴滴答答作響。
她深吸了口氣，胸腔傳來一陣劇痛。
她撫了撫胸口，忽地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霍銘川！”
她驚呼一聲，從病牀上簌的坐起身。
“您醒了。”
偌大的病房裏，只有陳姨在。
她看着聞笑醒來，又驚又喜地去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給聞笑檢查了一番，才舒了口氣，“病人已經恢復了基本意識，但是其他方面還要等待會兒做了檢查再確定，因爲窒息太久，不知道會不會有腦損傷。”
聞笑的回憶這才簌的涌回了大腦。
“霍銘川！”
她默默地念了一聲，就要下牀。
“您不能下牀啊聞小姐！”
“我要去看霍銘川，他怎麼樣了？”
聞笑根本不聽陳姨的，激動地抓護着了她的手，“霍銘川怎麼樣？”
“霍先生沒事，還沒有醒，您還是別去了，那邊現在應該有很多人……”
聞笑聽聞霍銘川沒有生命危險，這才舒了一口氣，癱回牀上。
“那就好，沒事就好了，那，宋祕書呢？他還好嗎？”
“都還好，你不要擔心了，大家都還好，就是那個司機到現在還沒有醒，據說正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脫離生命危險。”
“嗯……”聞笑點點頭，精神放鬆下來之後，頓時覺得渾身都軟了。
她無聲地躺回病牀上，想着昨晚的一幕幕，身子還忍不住有些發冷。
“別管別人，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你最近不要碰涼水，不要勞累，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情緒，這樣才能恢復得快，畢竟流產跟小產一樣沒什麼區別，都很傷身體……”
醫生在旁邊叮囑着，聞笑聞言一愣。
“您說……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