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傲特別去網上查了孕初期需要補充的營養,學了好幾個新菜式,在尹嬌的幫助下進行的倒也順利。
喫飯的時候,聞笑很給面子地多吃了幾口,姜傲終是忍不住看了聞笑一眼,道:“孩子生了,叫我一聲乾爹唄?我也養着。”
聞笑險些被一口果汁嗆到。
尹嬌忙過來幫忙拍後背,“去去去,沒你什麼事,我是乾媽你是乾爹,那我成你什麼了,不要佔我便宜。”
“靠,笑笑的孩子,我當乾爹有什麼問題?不讓我當親爹,乾爹都不行?那以後要是寶寶長大了,要嫁人的時候,旁邊沒個爹陪着,受欺負了怎麼辦?”
“這在我肚子裏才黃豆大點,你們就想到這麼遠去了?”聞笑揉了揉眉心,無奈的嘆道。
“那可不,我可有感覺,你肚子裏一定是個小公主。”
“我感覺是個霍銘川那樣的帥哥!”尹嬌嗆聲。
“行了,掏錢吧,買定離手。”
聞笑被他倆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喫過飯之後,尹嬌說要帶聞笑去樓下散步,姜傲覺得不安全,非要跟着。
兩人一路上又吵吵鬧鬧的。
逛了一個多小時,尹嬌買了好多小寶寶穿的衣服,聞笑攔都攔不住,幾人晃晃悠悠回去的時候,聞笑一眼就看到樓下,有一個特別眼熟的高大身影。
她一驚,渾身的血液都似乎要凝固了。
姜傲也看到了。
他下意識地抓住聞笑的手腕,將她拖到了身後。
“舅舅?”
他沉聲呼喊。
霍銘川戴着一副金絲眼鏡,西裝穿得一絲不苟,手裏正拿着手機,看到他們回來,狹長的眼微微一眯,目光就那樣落到了臉色煞白的聞笑身上。
“怎麼不接電話?”
這話是問聞笑的。
“……我沒帶手機。”
因爲跟霍銘川失聯了,她在這邊也沒有什麼可以聯繫的人,爲了不會總是想起霍銘川,不會總是要去聯繫他,她經常把手機扔在臥室裏不管。
倒是沒想到,霍銘川居然突然找上門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想到這些,她心臟更是跳得厲害。
“舅舅怎麼突然過來了,出差嗎?”
姜傲看到聞笑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這才上前來親熱地跟霍銘川打招呼,幫聞笑解圍。
“我來看看聞笑。正好這邊有個合作。”
霍銘川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聞笑的身上,低沉的嗓音裏帶着些疲憊,是聞笑從未見過的模樣。
就算之前在江城遇到那麼多的事情,就算姜傲被抓到了局子裏,霍漣漪住院,他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她真是不敢想,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先上樓吧。”
姜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打開了門就要請霍銘川進去,霍銘川只是走到聞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跟聞笑說幾句話,你們先上去。”
聞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她腦子裏一直在想霍銘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亂得厲害,連該怎麼回答都忘了。
姜傲也不知道該怎麼攔着霍銘川,便看了尹嬌一眼,示意她先走。
目送他們進電梯之後,霍銘川纔打開了後座車門。
聞笑聽話地坐了上去。
霍銘川用流利的日語跟司機說了兩句什麼,聞笑也沒聽懂,車子啓動,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
“我在這邊暫住。”
霍銘川說着,率先下了車,聞笑腦子裏嗡嗡的,緊張的不行,連他說什麼都沒聽清楚,就跟着下了車。
跟在霍銘川的身後。
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進了電梯,霍銘川才活動了一下脖頸,偏頭看着她。
“最近好嗎?”
霍銘川沉聲問。
“嗯。”
聞笑重重點頭。
霍銘川看了她好一會兒,又問:“生氣了?”
“沒有。”聞笑垂着腦袋,搖頭。
霍銘川的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電梯門開,他的手指順着滑到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她從電梯裏帶了出去。
進了套房,他開始脫外套和領帶,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水。
看聞笑傻愣愣地站在那裏,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眉心微微一蹙,纔開口解釋道:“這段時間情況比較特殊,沒有聯繫你。”
“我知道啊,沒關係。”聞笑扯出個僵硬的笑容來。
霍銘川也不是傻的,一眼就看出來她情緒不對。
他眯着眼,慢步走上前來,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聞笑的臉,“有什麼事就說,宋嚴不回你消息也是我吩咐的,我不想節外生枝。”
“我是那個,節外生枝嗎?”
聞笑沉默了好久,才擡眸看他,啞着嗓子問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銘川拉着她的手腕,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大手無意識地磨砂着她的手背。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聞笑知道他最近的日子不是很好過,但是想到自己已經懷孕,好多事情已經不能用以前的想法去想去衡量了,便沉默着沒說話。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我沒有去打擾你。”
“你是真的不打擾,還是因爲有了別的想法?”
霍銘川冷不丁地出聲問。
“我是有了點別的想法。”
事已至此,聞笑擡眸看着他,“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所以覺得,自己能夠一個人好好生活纔是最重要的,我不能什麼事情都指望你,什麼事情都要去等着你。”
“你的意思是什麼。”
霍銘川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我……”
聞笑看着他的眼睛,這幾天早就已經在心裏想了無數次的事情,卻又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她本來想說,跟霍銘川的孽緣到此爲止,以後她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但是看着他帶着紅血絲的眼睛,臉上的疲憊,又覺得他看起來好累,現在好像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去說這些。
想着,她默了默,又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林瑤說的對,這些事情真的到自己身上,又怎麼能灑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