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理這兩天總這樣?”
“是啊,姐姐不會是生病了吧?畢竟她確實是那種生病也不會告訴我們的人。怎麼辦啊兄長?”
“唔姆,這很有可能。雖然很失禮,但實在是讓人擔心。千穗理,失禮了!”兩人拉開房門,先是探了個腦袋進去,結果卻看到千穗理趴在桌上睡着,走近之後才發現桌上全是各種藥書和沒見過的藥材,她的手邊還放着搗藥的工具,幾份做好的配藥正放在一邊。
“姐姐是在配藥?啊,是兄長的耳朵,因爲醫生的藥沒什麼用呢。姐姐之前配過一次,是覺得效果不好又重來吧?”
“唔……沒想到我讓少女這麼費心……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兩人確定她睡得很沉,煉獄杏壽郎才小心地把人從桌邊抱起,輕手輕腳移到牀邊,千壽郎則鋪好了被子打理牀鋪。做完這些他們才悄悄出去。
千穗理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我怎麼睡過去了……小千,看見我桌上的藥了嗎?本來應該早上讓杏壽郎喝的,還有那個擦拭的藥劑。”
“姐姐先休息好,喫點東西再說吧。話說,你怎麼忙了這麼久呢?”他把做好的午飯端來遞給千穗理。
“藥書很多,加上太古舊看不出分類,我先好不容易翻到幾個藥方,準備看看效果,但是我試喝了前幾種後,發現副作用太大。”
“試喝……”煉獄千壽郎一臉驚恐地看着她。
“這很正常,畢竟不是常用藥物,也沒保存過什麼樣品,我是醫生當然會自己先試試看,總不能亂給你兄長喝藥吧?”
“但是,副作用怎麼辦呢?”
“沒關係,我自己心裏有數,當然會有對策。我只是試喝,效力會很快過去的,只是最近沒什麼精神和力氣而已,別擔心。啊,這件事不可以告訴杏壽郎——絕對,絕對不可以。”
“哦……”
“放心,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更有精氣神呢?”
“……嗯,確實好了些。”
“千穗理,”煉獄杏壽郎在外面敲了敲門,得到迴應後才進屋來,“你的鎹鴉剛剛傳信,說是……松雪阿姨出了事,主公大人請你過去。抱歉……”
“……不必在意,我和她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她畢竟養育過我,而且主公大人也明確讓我去了。”
“……要不我陪你去吧?”
千穗理對煉獄杏壽郎笑笑,擡手搭在他肩上:“謝謝,我自己可以。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大概晚上就能回來。”
千穗理臨走前還向他打手勢示意他不要說出來。
她到達總部的時候,正好遇上蝶屋的主人,同時是當時的花柱蝴蝶香奈惠。那是個一看就是溫柔美麗一型的女性,同時也能看出作爲鬼殺隊成員“柱”的堅韌。
“啊拉,你是千穗理妹妹嗎?我叫做蝴蝶香奈惠,負責給你母親治療,請你不要擔心,亞美紀的傷已經不會危及生命。”
“……是,有勞您了。”千穗理向她鞠了一躬。
“沒事,請跟我來。”
“松……我母親這個樣子,就算傷好,恐怕再也不能在鬼殺隊的一線活躍。她的右手……應該再也不能拿刀了,是嗎?”
蝴蝶香奈惠一臉歉意,拍拍她的肩:“抱歉,我只能治療到這個地步,你母親碰上了上弦鬼,如果不是天快亮了,恐怕……”
“不,這不是蝴蝶小姐的錯,我能看出來您盡力了。感謝您費心至此。”
“你太客氣了。啊,主公大人有事找你,就在那邊的庭院。”
千穗理來到庭院。這和她幾年前到這裏時的樣子沒有什麼太大變化。而那個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了:“千穗理,你來了。”
“是,日安,主公大人。”
“日安。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會成爲一個優秀的隊員。說起來許久不見,今天能在這樣好的天氣和你再見面我很高興。天應該很藍吧?”
“有勞您掛念,看到您有精神我也很高興。天的確很藍,院裏的櫻花也開得正好,陽光十分柔和,落在櫻花上很是美麗。”……主公大人的病,比之前加重不少啊。這樣溫柔的人眼睛竟然已經要看不見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亞美紀的事情我很遺憾,她一直都是個很優秀的劍士,以後還是好好休息。我知道千穗理和亞美紀之間有些事情,但我想替她轉告你一些話。”產屋敷耀哉示意她不必拘束,離他更近些。
“亞美紀傷得很重,她覺得如果是她自己找你你不會來,於是在昏迷前請我幫忙。但我覺得,你不會是那樣的孩子。不過她請我幫忙,我還是想通知你一聲。具體的事情,我希望等亞美紀醒來你可以好好和她談談。”
“……是。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主公大人,”
“請講。”
“您是鬼殺隊的支柱,萬望您保重身體,不能太過勞心勞力,我想隊員們都很樂意爲您分憂。我衷心地祝願您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然後,她聽到了產屋敷耀哉很輕的笑聲。
“亞美紀每次見到我都會這樣說。她和香奈惠一直都在想辦法讓我的身體維持下去,實在是辛苦了。”
……我母親,是這樣的人嗎?說起來,她雖然不管家人,卻對別人都很和善。到底是爲什麼呢?哪怕不用這樣,稍微溫和一點點就夠了……有時候,真的看不懂我自己的母親。
“千穗理,亞美紀還要些日子才能醒過來。你先回家,或許你們談話之前,可以先自己想想看。”
千穗理離開時路過蝶屋,但又被人叫住。
“蝴蝶小姐?”
“抱歉,我想有些事,你還是知道比較好。畢竟,亞美紀現在傷成這樣。”
“……請講。”
幾分鐘後。
“誒?我的外公外婆是被將母親打傷的上弦鬼所殺?母親成爲柱是因爲這個嗎?”我還以爲……她只是爲了更好地履行神社的職責。
“是的,是同一個。”
“那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呢?雖然我從未見過外公外婆,但他們也是我的親人。”是覺得我完全沒有這種能力,所以不值得託付,說了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