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我現在算是領略了新呼吸法的基礎嗎?”
“是的,恭喜你突破了最難的一關,之後就算沒有我的指導你也可以自己進行深化。”
煉獄兄弟立刻過來擁抱她。
“千穗理果然能夠做到,可喜可賀!”
“姐姐,你成功了一大半呢!”
“謝謝,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不可能克服這麼多困難。”
三人正高興着,卻看到松雪亞美紀收到了神社送來的信。不知不覺中已是春深時,按照鎮上的習俗,要在春神離開之前爲其舉辦祭典送春神歸去,以免惹怒神明讓春神向夏神訴苦,惹來大旱。
“祭春之禮嗎,老師?”
“是的,你們自己好好訓練,我得準備去了。”
“……請等一下,“千穗理在萬分糾結之下叫住了亞美紀,“您最近不是舊傷復發,身體狀況不太好嗎?”
“……謝謝你的關心,我覺得沒有問題。”
“我是說,如果您不放心別人我可以替您去。”
亞美紀向來沒什麼波動的臉上出現發愣的神情,進而轉變成微微的詫異。這孩子
“您果然覺得我不行嗎”千穗理垂下眼眸,側過身來陷入沉默。
“我只是以爲你討厭這種事情。既然你願意那再好不過。”
煉獄兄弟看着母女二人,相視一笑。
祭春之禮定在一個春光極其明媚的日子。三人嘗試邀請煉獄槙壽郎去觀看,結果當然是被拒絕了。
“我頭痛就不去了,你們想去玩就去。千穗理,祝你一切順利。”兩位做兄長和姐姐的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連忙安慰有些失落的煉獄千壽郎。三人一起到達神社,千穗理立刻着手準備祭典服裝。
大概半個小時後。
“你們可以進來了。”
兄弟倆拉開門,頓時眼前一殼。相比年終祭典上與她個人清雅色調形成強烈對比的濃墨重彩,現在這身打扮更爲清新脫俗。一身純白的色無地,藉着陽光可以看見隱約流動的銀色花紋。外褂是一件有意加長的淺薄荷綠振袖,展開的下衣襬是一幅色彩清雅的春日繪卷,衣襬仿若春花疊湊。腰上的帶子打成簡潔美麗的花結,帶留也爲淺色系,綴着潔白的珠飾和繡有繁花的飄帶,帶尾的小鈴有着異常好聽的聲音。
“我還是第一次看姐姐在祭典上穿淺色系的衣服。”
“很好看呢,千穗理!”
“謝謝。你們恐怕要再等一會兒,我還得描妝和佩戴頭飾。”千穗理稍微撩起袖子給自己描眉,兄弟二人一直在旁邊認真觀看。
“看起來很不容易呢話說兄長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不能幫幫姐姐嗎?”
“我也很想,但我沒嘗試過。”
“想嘗試也不是不行,現在時間還早。”幹穗理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笑着看向兩人。她借煉獄千壽郎的頭髮當作參考,動作放慢且細緻地展示了幾個簡單的編髮。
“這種祭典不用太複雜的髮式,基本只用得上三種編法,杏壽郎要不要試試看呢?”
“不會哦,時間還早,我只是習慣性提早。試試看?”
按照千穗理的指導,要先從略微靠近鬢邊的位置取不多的頭髮編麻花。千穗理一直看着鏡子,比起一臉擔心的千壽郎,她的表情倒是相當輕鬆。煉獄吉壽郎因爲長期練劍而顯得粗糙的手劃過她的眼角,以她難以感覺到的輕柔力道鼓搗她的頭髮。通過鏡子,她看到青年以絕不輸於訓練和執行任務時的認真表情對待他手上的活,情不自禁地笑彎了眉眼。
“千德理的銀髮柔軟又漂亮,不管是看着還是上手都很舒服呢!
“姐姐”
“怎麼了,小千”
“兄長他居然”
千穗理稍微偏過頭對着鏡子察看:“哦呀,效果不是還不錯嗎,我覺得完全可以達標。”沒想到杏壽郎居然在這種方面有點天賦呢。
“原來這樣就可以嗎?不過我似乎耗掉了不少時間!作爲女性果然很不容易呢,千穗理。”
“也還好,平常我是不會這樣的。既然效果不錯,要不再試試?抱歉,我想我可能打算偷個懶。”
千穗理重新坐正,任由對方自由發揮,自己繼續上妝。說起來,杏壽郎未免也太小心了,因爲本身力氣很大所以居然能力道輕到如此地步真是不可思議。這樣想着的她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麼了嗎千穗理?”
“嗯我只是覺得不管做什麼都認真專注的杏壽郎相當帥氣可靠呢。”
她感覺到對方的動作短短停頓了一瞬,但很快恢復如常:“唔姆,畢竟任何事如果打算去做就一定要有端正的態度纔行,不然就算做了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很贊同呢。”
……
“很適合,非常適合,能讓杏壽郎的帥氣不受影響真是好不過。”千穗理站在一旁看着爲他特意定做的白色神衣,表情看起來很滿意。
“白衣也和兄長很配!”
“嗯,我自己也很喜歡!”
千穗理拿過桌上的帶留雙手環過煉獄杏壽郎的腰親自給他綁上,又細心地把他下襬的小皺痕理順,順便整理衣領和被其籠住的部分頭髮,而後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精緻的狐狸面具爲煉獄杏壽郎戴上。據鎮裏的傳說,春神大人的身邊時常有一隻通身結白,只有耳尖帶朱,額間有硃色花紋的狐狸。
“杏壽郎可以稍微低下頭嗎?”
“唔,沒問題。”煉獄杏壽郎儘可能俯下身來看着千穗理,不讓她仰頭的幅度太大。千穗理的妝容已經完成,爲了貼合春之祭典她畫的是淡妝,這樣更能凸顯她本就吸引注意的眼睛,像是流動的清河倒映着無雲的青空,是如同天空的空靈美麗,也有着河流的透澈和浮光流轉。不管過去多少年,這雙眼睛就和初次見面時那樣引人忍不住長久地注視。
千穗理沒有注意到連對方本人也未意識到的灼熱且深沉的目光。她正伸手捧住着對方的臉,空出另一隻手熟練地在他額上描上硃色花紋,又在眼角下方畫上神紋。她看着青年臉上未曾減弱的笑意和眼中的專注,剛畫完的她微微一愣。……嗯,很好看。甚至……有些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