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由於發生突然,未得事前準備,因而收穫不多。而在前些天,岑虎石哥跟他講解過根莖樹與意念樹,韓原方纔明確此關乎幽暗晶水。
未等一枚暗紅色花苞完全綻放,其內孕育一滴晶瑩渾圓的水珠,尚在花瓣上滴溜溜旋轉着。
韓原立即運轉《原始空洞變化經》。受氣機牽引,水滴“啪”地炸開,渾身上下八萬四千個毛孔悉數張開,宛若大口呼吸。
此八萬四千,實爲虛數,又暗指人體肉身存在的“虛洞”數,落在修煉的層級,則稱之爲“虛剎”。
韓原雖不明究竟所以,事關自家修煉,他完全秉承梁四僧的傳授教導,以一種自然而然的先天狀態,憑空任取與吸納。
對於武者境,事關人體“虛洞”的修煉層級,太過高大宏遠,根本無法令武者觸及。
幸好這是上古武者試煉儀軌,乃機制於武者在闖關後的一次饋贈。
很快,受之先天狀態牽引,七枚暗紅花苞悉數綻放,它們釋放出的能量,被韓原任取與吸納。
結果對韓原來說,卻令他不甚滿意,竟是連虛洞數的“1”也未能填滿。
正所謂:慾壑難填,何況虛洞。
他暗自咋舌,也不禁心生疑問:
“大家不都在說:幽暗晶水事關天魂,對魂力的修煉,它助益良多嗎?我怎麼沒覺得?”
韓原內心充滿疑惑,時光卻在暗自推移。
當他猛然驚覺,就發現他身處一座氣泡狀的空間裏。
氣泡宛如定在虛空中,它的周遭,黑煞滾滾,如入深淵。而這座深淵在上古,則有稱號“幽冥”。
藉助已達“四十一”的魂力,韓原看見他所處的氣泡,被道樹的一截枝幹末梢托住,從而不被周遭翻滾的煞氣侵入與吞沒。
他站起身來,擡眼打量周遭。在此深淵絕境,黑煞滾滾,有七枚氣泡浮現,且都有武者端坐其中。
韓原定睛細辨,氣泡內的大多數武者,他都認識,有:耶律二德、耶律紫嫣、唐六、板合提亞爾、陳有成。剩餘兩位,韓原雖一時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但瞧來也不禁有些面熟。這二人正是排在強人次榜前兩位的甄巖舞與蕭長今。
眼下最令韓原驚奇在於:每個氣泡都以符文標識,靠前的三個氣泡分別標識:
耶律二德“201-”;
耶律紫嫣“209-”;
唐六“239-”……
“咦?他們的序號多了個後綴‘-’,這又是怎麼回事?我新獲得的序號,怎麼沒有這個鬼東西?”
韓原適才所獲的序號爲“202”,沒有那個在他認爲古怪的“-”符號後綴。
正在這時,光照垂青。
“喀剌剌”的機括音,震耳欲聾。
旋即,韓原的身軀被“機制”虛化。
當他睜開眼來,他再度回到最初踏足的道徑。在他身旁,耶律二德長吁了一記,嘆道:
“這真是可惜了!”
和韓原的遭遇幾乎相同。耶律二德與機制挑選的對手交戰,根據戰果定他的序號排名。
他前後共計戰了三場,戰績爲“一勝二敗”,位次最終定在“201-”。顯然,與機制挑選對手的終戰,耶律二德是以“輸家”的身份收場。
以耶律二德的性格,自不會糾結機制的勝負,他的惋惜只在於:適才得機制饋贈,共計五枚根莖樹的暗紅花苞,它們釋放出幽暗晶水,卻受限於時間,他只吸納了三滴幽暗晶水釋放的能量。
即便如此,他的魂力值,也在瞬間不可思議地躍遷了一個數值。
“二德,你居然連着戰了三場?你簡直太幸福了。”
聯想先前戰鬥細節,及獲得的經驗,韓原對耶律二德連戰三場,自是無比羨慕。
“紫嫣,太厲害了!”
韓原大聲讚歎連連。
在他前方三丈遠,以趔趄行路的唐六,頓時在心中冷笑一聲。
“七場,它算個球。老子欲仙欲死地被對手連續蹂躪,死皮賴臉且險中求活地連戰了十一場,老子呲都沒呲。”
唐六恨聲暗罵了幾句。
由於連番作戰,他身懷的家族傳承祕器“刺蝟”,剩餘的威能已不足五成。
而他代表唐門,受命參與地窟武者試煉,肩負着家族老太爺的重任,容不得有失。
這種凝聚着整個家族寄望的重擔,此時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這麼行了約半炷香的光景。趁着閒餘,韓原趕緊將他看見的“氣泡”場景,描述給耶律二德聽。
耶律二德沉思片刻後,沉聲道:“韓原,你能看到我們幾個都沒發覺的氣泡,我判斷可能與你的魂力四十一遠超我等的常人級數有關。此外,你所描述氣泡外的景象,也與前時我同嶽寵、萬崇光過魂橋的周遭情形類似。不出意外,迷霧之外應該是深淵,那接下來,我們真得小心應對了。沒有人能總是走狗屎運。”
說罷,耶律二德立刻以契丹祕語,將消息傳遞給前方不遠處的耶律紫嫣。
道徑在某個節點,如樹生杈枝,分出支線。
這在上古試煉的儀軌中,則解讀爲:獲取序號座次的武者,行在道徑中,他們最終會如溪水匯江流,自動從低位向高位匯聚。
行到道徑的第二處節點,令韓原尤爲驚奇,在這裏,他居然遇到了雷鳴、大莽和尚與連貫。
“你們三個怎麼聚到一起了?按理說,機制的排序,怎麼也不會將你們三人排在同個等級圈。”耶律二德同樣驚奇發出疑問。
聞言,大莽和尚頓時苦着臉道:“善哉善哉,小僧可是戰到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纔算捍衛四二七這個序號,但那個後綴‘-’真令小僧大爲不爽。”
連貫在旁啐道:“大莽,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你又說渾話了。二德,我們三個是組長特意安排結隊的。不過,不是我不告訴你,因爲組長說:天機不可泄露。露了就不玄了。”
耶律二德頓時啐道:“又拿組長的話作擋箭牌。連貫,你被大莽帶壞了。”
見雷鳴在旁一臉的陶醉樣,韓原心中好奇,連忙上前摟住他的肩膀問道:“雷鳴,到底怎麼回事?另外,你多少分啊?”
雷鳴隨口答道:“四零壹,加!”
韓原笑道:“也不怎樣嘛!”剛說到這裏,韓原忽然瞪大眼珠,一臉不可思議:“加!這怎麼回事?對了,雷鳴你戰了幾場,幾勝幾敗?”
“敗?”
雷鳴恨恨地啐了一記,將韓原摟住他肩膀的手,立即打到旁邊,隨即,他眉開眼笑道:
“韓原,虧你跟我打交道這麼長時間,還這般沒有眼力。我雷鳴怎可能敗的!要不是崔勉之這回千叮嚀萬囑咐,我……”說到這裏,雷鳴趕緊住口。
韓原催促道:“雷鳴,快說,快說!不開玩笑,到底幾贏幾敗?我最恨別人說話講半截留半截了。”
“限於組長搞的臨時機制,我只能被那勞什子機制安排了三場。至於戰果,我雷鳴當然三戰全勝。可笑機制安排與我對戰的那些傢伙,一個個非要跟我比身法、速率,簡直笑死人了!還不一個個被我蹂躪得欲仙欲死啊!”
雷鳴渾若喫個人參果般上下暢快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