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序號壹零柒是什麼?”
鍾楚淡然答道:“序號就是序號,何況伏魔殿序號。”
韓原想了想後,擡頭問道:“我能跟人說嗎?”
鍾楚冷然道:“壹零柒,地煞序號矣。你想說就說,隨你意思。”
韓原頓時應了聲“好的”,又道:“別人不信怎辦?亦或……”
鍾楚不耐煩道:“要打要殺,只隨你意……”
見韓原低頭認真思考,鍾楚笑道:“小原,雖然你現在很弱,但沒關係啊!你打不過殺不了,這不還有你紅姑我嘛,你只要堅持到我趕到。但是,你若熬不過命運的大界,死了……”
鍾楚故意一頓,只沒想到等了三息也不見韓原提問,她點頭道:
“難道你就一點不關心,我會怎樣給你報仇?”
“都躺屍了,還有毛意義。”
韓原沒好氣答道。
半年後,第三次幽潮來襲之際,衆目睽睽。當韓原臨時起意報出了他的序號,大帳內一時靜可聽針。
鎮三山黃信的面上陰晴不定,連方闊海都猜不出:他是信或是不信。
韓原低頭立在大帳正中,幾乎沒人能看出,他適才的步伐經過徹迭律令,走出一道奇異的軌跡。
他繼續低頭質測與計算時位。
現場的氣氛愈發壓抑。
一聲輕咳,甚至連在座的諸多地煞都將目光轉向鎮三山,他面無表情端聲道:
“看座!”
頓時有武者侍從搬椅行向右首第四的座次。
鎮三山持掌一按虛空,“箜”的一記竹節敲擊音,修爲至少七階的武者侍從都禁不住停步擡頭。
鎮三山豎起食指鐘擺三下,示意“不妥”。又以不發聲的口型語,在場之人無不讀出那是“規矩不對稱”五個字。
侍從立即會意,面紅耳赤地將韓原的座位,放置左首第四的位置。從座次來講,比秦重還要高一個座次。
出於自然,與韓原相鄰的兩個座次,都與韓原打了招呼。秦重自不多說,座次左首第三的那人則向韓原自報家門:
“吾乃地退星翻江蜃童猛!”
位列七十二地煞的翻江蜃童猛的名字,韓原首回聽到,更別說對他有所瞭解。只能完全憑感知,認定翻江蜃童猛的修爲在武師四階上下。
這讓他很是意外。
在場的武師境共計八十九名,大多在三階以上,能被人世間稱爲大高手的武師後階,有十五名。且以韓原觀察,假如他將暫時無法判斷到底是六階還是七階的神火將排除在外,包括武師八階鎮三山在內的六名地煞,僅有三名武師後階。
“果然,隱宗是以序號爲尊的。”韓原暗思道。
這時,帳外有高階武者唱名:
“地囚部主事曾川,到!”
地囚部是隱宗七十二地煞中負責走報機密與打探消息的地面部隊,將星爲地旱地呼律朱貴。
曾川,武師六階,四十來歲年紀,外表瞧着極爲精幹。他風塵僕僕,甫入大帳,立刻稟道:
“稟黃帥!第三次幽潮來襲的西線、中線的消息到了!”
鎮三山單掌一按虛空,竹節敲擊音聲生出,現場安靜。
“說!”
“二月初一,未時。中線,雁門關外向北五百里的泰澤,幽潮首戰正式開打!”
饒是在場大多爲武師三階以上,突聞此驚人消息,現場頓時一陣騷亂,即便韓原也不禁心跳加速,暗呼:“好快!”
“結果如何?”
鎮三山也不敢怠慢,趕緊追問。
曾川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死傷慘重!天波府與幽潮在泰澤的首戰可謂潰敗。至昨夜子時,被幽潮連破三道防線,武者傷亡破萬,據說武師境首戰傷亡破百了,更驚人的消息是:天波府嫡系且精心培養的頂級武者行列,這回傷亡慘重,折損過半。”
聽到這裏,就算在場的地煞皆爲之動容。座次在左首第二的一位地煞更是嘆道:
“楊無敵這回帶了一百零八位天波府嫡系行列的頂級武者,首戰折損過半,這怕不是把天波府的未來潛力給活生生打斷了。”
由於梁四僧與楊無敵有約定,韓原自然尤其關注天波府防禦幽潮來襲中路的消息。他疑惑道:“怎會是這樣呢?”
秦重卻會錯了意,趕緊低聲向韓原解釋道:“剛纔說話的是地煞七十二中的地數星孫新,以他的身份,他對於幽潮首戰的解讀絕對有份量。”
果然,孫新的插言與發表對戰況感概,鎮三山也沒表示異議。
正如秦重所說,孫新雖然在隱宗“石碣顯應”的七十二地煞座次排序靠後,但他此回卻統率地勇、地壯、地數三部,身份極爲特殊。
曾川也不敢怠慢:“地數星所言極是,聽聞首戰失利的消息傳回天波府,連佘賽花都驚動了!”
鎮三山的面上首回顯現鄭重表情(韓原爲之驚訝)。鎮三山沉聲道:“錯非首戰,連楊再興、楊七這類被佘賽花寄予厚望的行列武者都折了嗎?”
曾山趕緊答道:“稟黃帥,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楊再興永勇冠三軍,孤身從三頭幽怪合圍的死局中,硬生生殺出重圍。”
場中立即發出一片驚呼,孫新也忍不住贊到:“不愧是號稱能與嶽寵爭勝的頂級武者。這等戰力,在我看來,能越大階挑戰武師六階了,厲害!”說時,他眼光落在韓原身上。
韓原微微一怔。
“楊再興還沒陣亡,佘賽花緊張個啥?”一位來自地正部的武師七階冷笑道。
天波府一直是號稱能獨自挑戰隱宗的一方勢力,他們首戰喫癟,隱宗自然也是有人樂於看笑話的。
曾川不冷不熱答道:“楊八、楊十五、孟贊、焦挺俱折在首戰。”
當他說到出最後一個名字,在場之人幾乎都下意識地朝座次左首首第三的一人望去。
此人正是地煞七十二中的地惡星沒面目焦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