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叫什麼名字?”鶴辭一陣怔愣過後,想要確認一番。

    小川眸間泛着光亮與期盼,“我叫江鶴川,媽咪給我取的名字。”

    鶴辭收攏指骨,激動的情緒在心間迸發,他的手不自覺的顫動,“你告訴我,你今年究竟是幾歲?”

    他緊盯着小川,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越瞧着越覺得像極了他小時候的模樣,又帶了幾分江意歡的影子。

    這樣的認知讓他欣喜若狂。

    小川似乎認真思考了一番,緩緩說道,“算下來今年剛過生日,那就是五歲。聽媽咪說我剛出生的時候身子骨特別弱,有位算風水的爺爺,煞有其事提醒媽咪。我命格弱擔不住這年氣,逢人就應該說小一歲,切勿跟旁人說我實際歲數。”

    他這番信口胡捻的說辭,也是爲了圓當初江意歡的說謊。

    五歲!剛好對上了江意歡出事前差不多日子,就是當年江意歡可能早就懷了身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已經出事了。

    僥倖在意外存活了下來,帶着小川獨自在國外生活。

    鶴辭在狂喜過後,就被濃重的愧疚淹沒。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缺失了小川的童年那麼多年,小川從小看着別人家庭和睦得多豔羨。

    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過失。

    小川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主動上前抱住了他,小手努力的摟住他的脖子,稚嫩的嗓音帶着幾分安慰,“現在找到我不就好啦。”

    鶴辭身形一僵,將懷裏的小傢伙抱得更緊些。“對不起。”

    小川聽到這聲道歉,不由得愣住,從未想過性子高傲的鶴叔叔會主動跟自己這麼一個小朋友道歉。他也似乎在這一刻了解了鶴辭的無奈,眼眸釀起霧意。

    說實話,他要是說沒有埋怨過親生父親丟棄自己跟媽咪那肯定是假的,但相處了那麼久時日下來,爸爸應該也有不得不的原因到現在才找到他們。

    江意歡提着礦泉水回來,就看到了父子相認這一幕,腳步不由得頓在了原地。她看着小川趴在鶴辭的肩上自然流露的幸福笑容,內心感觸萬分。

    她當年爲了保住肚子裏的孩子,九死一生從產房裏出來,看到可愛的小川后就覺得一直都值得。

    她也很慶幸在那場意外,沒有殘忍的奪走小川。不然在國外漫長日子,不知道該怎麼熬過來。

    小川先看見了回來的江意歡,擡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推搡了鶴辭一把,“快去找媽咪。”他壓着淚水,覺得這個時候更應該陪伴着媽咪。

    鶴辭起身回頭,與她四目相對。

    涼風吹起她的散落在肩上的髮絲,露出她纖細的身肢,瘦弱的讓人心疼。她又偏偏身上帶着一股淡然安心的感覺,不爭不搶,即便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她也未曾訴說過在國外時獨自帶小川的半點苦。

    鶴辭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裏。償還這些年的虧欠,他有些說不上來的話。

    江意歡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任由他抱着。過了好一會她才輕笑一聲,“好了,還要抱多久。”

    鶴辭垂眼看着她凝神半晌,復而臉上又流露出幾分心疼,一點點輕撫着她的頭髮。“怎麼不跟我說。”

    江意歡知他心意,脣角依舊笑意不減,“小川是上天賜我的禮物,我從不覺得苦。”

    她也未曾後悔過。

    她也想過要是鶴辭沒有心,她就將這個祕密一直埋在心底,一輩子跟小川相依爲守。

    自從鶴辭跟小川相認回來後,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殷勤,三天兩頭跑來公寓。

    送的東西都快堆成小山了,甚至有一些都是他們用不到的。

    江意歡隨手拿起一份顯然是兩三歲小孩用的領巾,有些哭笑不得,“小川已經用不上這些了,其實該有的家裏都有,不用買那麼多。”

    “我沒有給他買過,於是都拿上了。”鶴辭語氣帶着那股霸道讓江意歡實在無可奈何。

    他像是想要一夜償還對小川缺失的陪伴與父愛,恨不得將小孩用品店通通都掃空。

    “我想接你跟小川回鶴家。”鶴辭隨手撩撥起她淌在肩上的長髮,在他手指間纏繞,語氣認真無比。

    “好。”這次,江意歡也放下了所有顧慮。她看到小川如此開心,她也想通了。

    鶴辭對她的乾脆感到意外,眉眼間染上幾分喜悅,又湊了上來。將她抵在沙發上,大手溫柔的扶住了她的腰間,氣氛又突然曖昧了起來。

    江意歡警惕的往小川房間張望了一下,“一會小川看到了。”

    “那我們就回房間。”鶴辭一把將她橫抱起身,大步直邁進房間。他眸間沾染上情谷欠的味道,指尖每到的每一寸都彷彿燃起熱烈。

    江意歡也爲之動情,沉溺在兩人之間的情意之中。

    鶴辭輕輕在她柔軟的嘴脣烙下一吻,強忍着慾望的嗓音變得尤爲沙啞,“我愛你。”

    纏綿的情話像是勾人的手不停撩撥着江意歡的心絃,隨後細碎的吻越發變得猛烈。

    正當兩人都投入專注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些許光亮從外滲漏了進來。

    江意歡反應迅速的推開了鶴辭,起身詳裝自然的看着站在門口一臉惺忪的小川,“怎麼醒了?”

    鶴辭目光觸及穿着睡衣頭髮亂糟糟的小傢伙,忽然意識到有娃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麼美妙。

    小川揉了揉眼睛,“媽咪,我做噩夢了。”

    “媽咪去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江意歡一聽當即起身,直接把一旁的鶴辭丟在牀上。

    鶴辭太陽穴砰砰直跳,滿頭黑線。

    怎麼沒人告訴他,有娃以後就不能好好跟老婆甜蜜了,怎麼這麼煩人!小傢伙纔多大就要跟他搶老婆了。

    江意歡假裝看不到他臉上的幽怨,帶着小川回房間,獨留下鶴辭一人獨守空房。

    哄完小川睡着已經時候不早了,她剛關上房門轉身就險些撞到了鶴辭,她嚇了一跳,“你怎麼不出聲。”

    鶴辭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悶悶的說道:“你不關心我。”

    “你又不是小孩子。”江意歡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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