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被狠狠帶起。
寧可欣的裙襬被掀起一角,脖子一塊起了片片小顆粒,連着包間夾着的錢被吹飛了兩張。
路經的行人好奇看着她,轉而搖搖頭又走悽悽慘慘慼戚,也不過形容於此。
遠處等着紅燈的黑色邁巴赫內,蘇若情咂咂舌,捏着有些發疼的太陽穴,輕笑了聲,“這夜閣主還當真像傳聞中的那樣坐懷不亂柳下惠啊。”
寧可欣爲了他舔着臉來這次飯局,喫飯過程中還一直殷勤對待,那男人倒好,冷漠置之不說,一系列的操作也是驚人。
下意識心疼錢是真,覺得寧可欣的臉生疼也是真。
“我看你還挺開心呢。”衛承澤回頭看她一眼,一路忍過來的笑意也終於憋不住了,慢悠悠道:“我也實屬看不出你居然這麼毒舌。”
蘇若情歪着腦袋,假裝思考,挑眉道:“剛剛那招叫——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處可走,學着點。”
“綠茶?”衛承澤搖搖頭,想也沒想就道:“我喜歡喝紅茶。”
說着,他滿臉可惜的說:“後悔剛剛喫飯時沒有喝上一杯了。”
蘇若情懶得配合他演戲,剛剛喝了一點酒,現在更困了。
“送我回原地就好,我派人來接我了。”迷迷糊糊中,她嘟囔道。
衛承澤隨口應一聲,目光從路邊的寧可欣身上瞥一眼,就收回,專注開車。
只是在第三個紅燈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於是側頭問,“小情,你說你結婚了,我們來討論一下你丈夫唄,整體來看,他是個怎樣的人?”
沒人回。
蘇若情已經進入了狀態,倦意瀰漫,懶得搭理他。
衛承澤知道她肯定聽到了,衡算一下,繼續道:“按照你的眼光,他應該條件也不算差,但結婚不是戀愛,兩人的相處也是極其的重要,你們關係還好吧,他有沒有家暴傾向什麼的?”
蘇若情還是沒理。
衛承澤兀自嘆口氣,“不過家暴也打不過你,這樣,我換句話,你丈夫各方面和老夜相比,誰更甚一籌?””
在加洲,夜塵閣就是能讓新生兒晨午哭的存在,他們的閣主更是武力值爆表,刀刃血路不過爾爾。
當然,撇開外在因素,他也算是個讓衆多女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比如今天的寧可欣。
話音迴盪在車內好一會兒,後座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蘇若情依舊不動彈,擁着抱枕閉眼假寐,當這些話是在放屁。
空氣一時間瀰漫出了久違的尷尬。
衛承澤臉皮厚,得不到迴應誓不罷休,單手轉動方向盤,發自內心道:“你別裝,我知道你肯定聽到了。就老夜那眼神你看到了吧?就差死死黏在你身上了,加洲哪裏有人可以享受這份待遇?你說說什麼想法?”
“沒想法也不要緊,知道人家這份心就行。按我說的,你還是結婚太早了,這好男人一大堆等着你,就這麼失去了我真是覺得可惜了。”
衛承澤作爲欠恩情的人,對蘇若情就是哥哥對待妹妹的情感,當然希望蘇若情能找到個好歸宿。
採訪十個人,都有九個想做夜夫人。
衛承澤暗暗想着,越替蘇若情惋惜。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打探蘇若情結婚的真實性,突然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眼睛。
蘇若情不知何時已經醒來,雙手抱着抱枕,眉目染着冷意,直勾勾的盯着他。
眼神是一派的幽沉。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他應該已經在喝孟婆湯了。
“你怎麼醒了?”
衛承澤突然被什麼附住了般,一個激靈嚇得急忙別開臉,儘量保持自然心態道。
蘇若情面色平淡,不答反問,“你的症狀維持多久了?”
“什麼?”
“你病了多長時間了?出門沒吃藥?”
衛承澤懵逼一瞬,腦回路根本跟不上,“不是……你在說什麼?我哪來的病?”
“哦……”蘇若情若有所思的模樣,再擡頭,噙起了一抹冷笑,“那你瘋言瘋語做什麼。”
恰逢,身後傳來了一道劇烈的喇叭聲,衛承澤心裏被狠狠撞擊,終於反應過來她的言外之意。
他語氣開始變得不順,深諳方纔的話的確有些不妥,慢吞吞的道:“我就是想關心你一下。”
蘇若情也沒怪他,說實在的,這傢伙之所以跟她處得來,還真的離不開話多的元素。
衛承澤的話癆程度和莫亦軒有的一拼了,就是消息不太靈通。
“你有沒有你聽說夜家和楊家進行了聯姻?”
果然,這話一出,衛承澤差點剎車,那張帶着一點混血的俊臉,展露錯愕,“聯姻?什麼時候的事兒?”
這他還真不知道。
蘇若情不亦樂乎,聳肩道:“不知道,聽說的。”
衛承澤聞言沉思幾秒,又搖搖頭,“可不應該啊,老夜怎麼可能是會爲了利益聯姻的人?你從哪聽來的消息?”
能從哪裏聽來的?她就是當事人。
但這話蘇若情自然不會說,爲了更好套話,只能隨意搪塞兩句:“你別忘了我加入了一個八卦羣。”
事實是,衛承澤根本不知道她還有什麼羣聊。
這信息也的確是足夠他震驚的了。
剛剛他還在給那傢伙立人設呢,又打臉了。
他喃喃自語,“我和他處兄弟也挺久的了,看得出他對你還是有份真心的。”
蘇若情聞言勾脣冷嗤:“有時候啊,真心在利益面前可以不值一提,我其實也挺好奇他這樣做的原因。”
楊家和夜家怎麼說也只有商業上有來往,還一般都不是夜塵閣這邊着手,她倒是真的挺想知道那個男人的意圖的。
對於夜塵閣……
別說,他們之間的恩怨還真不少。
衛承澤掃她一眼,猶豫着還是道:“這事兒如果有心被傳出,我肯定也知道了,指不定就是個小道消息,不能信。”
他還真的覺得老夜那傢伙不會踏入聯姻這地步,憑藉他的本事,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