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樣的反應，葉柔更加確定了一點她的猜想，喉頭苦澀，臉上的笑反而更燦爛了，“拿的是結婚證還是離婚證啊？”
“離婚。”查南安終於說了他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
葉柔輕笑了一聲。
隨着他的開口，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照片是真，熱搜也是真，她葉柔真當了一回小三。
認識到這一點，葉柔居然還能維持住臉上的笑，她翹起腳，身體微微前傾，看着查南安，“南安一向喜歡送大禮呢。”
查南安終於擡起頭正眼看向她，他臉上的神色很複雜，想要什麼情緒都能從中找到，他也終於組織好了自己的語言，“柔柔，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柔點點頭，“洗耳恭聽。”
查南安喉嚨一緊，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嘆息，“我和她離婚，是因爲我倆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個籌碼，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我和她對此都心知肚明。現在我們都不需要這個籌碼了，所以自然就離婚了。”
“哦。”葉柔應了一聲，“不知查總什麼時候結的婚？”
“……兩年前。”查南安有些難以啓齒。
“真巧，我和你在一起也就兩年。”葉柔眯了眯眼，“不知道你是先和我在一起，然後和這位……查太太結了婚，又或者是你先結了婚，然後和我在一起。不管怎麼說，這兩種情況裏的哪一種，對我，好像都不是很公平。”
“小柔。”查南安一臉哀求地看着她，“這件事我瞞着你是我不對，但是我是真的愛你，我從來沒有想要貶低你的意思。”
“原來查總也知道這對我是一種貶低啊？”葉柔笑得滿臉嘲諷，“既然你瞞了兩年，怎麼不肯繼續瞞了呢？”
查南安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瞞不下去，“遊雨——就是我那個前妻，放出消息說慶祝自己離婚，被人順藤摸瓜拍到了。抱歉，是我沒有足夠的敏銳度，讓事情牽連到了你。你要知道，傷害你絕對不是我的本意。”
之前還像刺蝟一般，不停說着尖銳話語的葉柔此刻倒平靜了，她一言不發，冷着臉看查南安的推心置腹。
查南安有些受不了她的冷臉，站起身想要離她更近一點，卻被葉柔用手擋了回去，“我想，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適合這麼近的距離了。”
“小柔！”查南安叫了她一聲，“你不要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原本已經打算好了，我和她離婚了，就向你求婚。我想和你結婚。”
“閉嘴！”葉柔也喊了一聲，表情依舊冷漠，眼圈卻有些紅，“你不要和我說這些話，我聽着噁心。”
查南安被她這樣的話打擊到了，不管不顧地上前一步，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你不要這樣對我，小柔，不要這樣，對我不公平，我難道沒有追求愛的權力嗎？”
葉柔掙扎了很久，用盡全力也推不開這個禁錮的擁抱，只好在查南安的懷中放聲大笑，“哈哈，查南安，不公平的是你吧？從一開始，你就沒有給我平等的位置，現在卻來質問我對你不公平。查南安，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葉柔擡起了手臂，查南安察覺到她的動作，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我離不開你，小柔，我真的離不開你，你原諒我……”話還沒說完，手臂不知道被葉柔捏住了什麼地方，瞬間一麻，查南安不由地卸了兩分力，葉柔也趁機脫離了他的懷抱。
查南安這會兒終於有點反應過來了。
他盯着葉柔看了好一會兒，慢慢地收回還朝着葉柔方向伸着的手，最後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隨着這番動作，查南安臉上的哀求也一點點褪去，變得面無表情，變得符合了他的身份。
“葉柔，你變了。”查南安盯着葉柔的眼睛，毫不客氣地給她下了一個定義，“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對我，你一直都很溫柔，很體貼。”
“那是因爲從前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男朋友，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百川地產的總裁。我對外人向來如此，不是嗎？”葉柔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
話說到這裏，葉柔也不想多待了，她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想走，忽然想起了什麼而回了頭，“今天我會發一個聲明，講清楚事情的本末，如果你還念在我們相戀一場的份上，就請不要讓事態朝着對我不利的方向繼續發展。”
因爲她的回頭而展開的笑容，就這樣凝固在了查南安臉上。
查南安半天沒有說話，而沒有聽到回答的葉柔，直接轉身走出了門。
葉柔看不到的是門裏面查南安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而查南安看不到的是葉柔踏出門而瞬間落下的淚。
葉柔輕咬住嘴脣，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伸出指尖彈走了臉上的淚，鎮定地發動了車子。
車子一啓動，車載音響自動連接了手機藍牙，繼續播放起了葉柔下車前的歌——《neverenough》。
而歌詞剛好放到這麼一句：“causedarlingwithoutyou,alltheshineofathousandspotlights,allthestarswestealfromthenightskywillneverbeenough（因爲沒有你，即使有聚光燈的繽紛閃耀，或是夜空中你我共摘的燦爛星辰，也不盡人意。）”
歌聲似乎和現在的情景很貼切。
而葉柔面無表情地關掉了它。
原本爲了緩解煩躁而打開的音樂，這個時候冒出來，還真是該死的偶像劇情節。
她看過偶像劇，也演過偶像劇，在劇中扮演過爲愛癡狂的角色。而現實中的她早就過了看偶像劇的年紀，爲愛要死要活，已經不是她這個年紀該做的事了。
她該做的事還有很多。
葉柔直接導航回了公司。
她知道公司附近肯定有很多因爲熱搜而來的記者，開車目標太明顯，於是葉柔將車停在了離公司還有一段路的停車場，然後抄小路，從祕密通道回到了公司。
接到葉柔電話時，楊傑文還在和公關部的人開會，就直接讓她來會議室。
葉柔到了會議室，卻只見到楊傑文一個人。
“坐吧。”楊傑文敲了敲桌子，“我讓他們先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再繼續。先說說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