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突然換上難過的神色,淚水涌出:“臣哥哥,我承認,從回來到現在,我是有部分在說話,這些,你跟我哥應該都能感受得出,我便不用多說些什麼。”
江祭臣不顧玲瓏,準備上前去照顧司明宇。
剛要與玲瓏擦肩而過的時候,玲瓏的聲音再次響起。
“臣哥哥,你可知道,你與曼珠之間是什麼關係?”
江祭臣全身一麻,能感覺到從頭到腳失去知覺,他下意識得停下腳步。
玲瓏轉過頭來,看向江祭臣:“臣哥哥,你相信輪迴嗎?”
直至第二天凌晨,江祭臣才從禮部尚書府走出來。
只是他走出來的時候,一臉失魂落魄。
臨走時,玲瓏囑咐江祭臣,今日與江祭臣所說的話,務必不能告知司楊廷。
江祭臣沒有應答,但玲瓏知道,江祭臣爲了保護司楊廷,定會保守祕密。
長安城的早市已經開始,衆人張羅着自己的攤位。
只是,只要江祭臣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對江祭臣退避三尺,就像是看到什麼特別可怕之人。
江祭臣默默擡眼,目之所及的衆人,都收回看向江祭臣的視線。
江祭臣低下頭去,輕笑出聲。
輪迴?
他之前從未想過,難怪......與曼珠之間那種莫名的親近感。
可是,就算是輪迴戀人,那又與那些殺人案有什麼關聯。
按照玲瓏的說法,她本身知道的並不多。
正想着,一名商販將手中的菜葉子扔向江祭臣,口中大聲咒罵着:“把孩子還回來!”
江祭臣不覺擡頭,看向對方,卻沒有生氣。
隨着一名商販的咒罵,周圍幾乎所有的人都鼓起了勇氣。
“你這個怪物!九尾狐妖!喫人的妖精!把孩子還回來!”
“江祭臣,你殺人如麻!從長安城滾出去!”
“別以爲你有禮部尚書府這個靠山就可以爲所欲爲!”
“江祭臣!滾出去!”
“江祭臣,滾出去!”
不斷重複的咒罵,讓江祭臣下意識得恍惚起來。
他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那些詛咒不再在意。
身體被羣衆手中的菜葉子和雞蛋砸得滿身髒污。
白色的袍子被沾染得不再潔淨。
江祭臣並沒有停下腳步,或者是奔跑着離開。
只是任由身體的疼痛去替代心中的疼痛。
如此,也好,讓他對這世間萬物不再留戀。
倘若,司宛箬所言是真,那麼,自己與曼珠的九世情緣,是割捨不斷的。
倘若,自己夢中所見是真,那麼,今世,自己與司宛箬才應該是被牽了紅線的一對。
所以,曼珠便讓他們相互忘記了自己,用她的力量斬斷了情緣,直到成人後,第一個遇見的人是曼珠。
江祭臣突然明白,司宛箬之所以這麼晚纔出現,或許正是因爲自己對曼珠有了感情?
想到此處,江祭臣不免有些惶恐。
曼珠將每一步都算計得清清楚楚。
江祭臣擡眼,看向正前方,目光冷峻,他下定決心,不能再這樣拖下去,綴錦樓......終究要去問個明白的。
司家,司明宇的臥室內。
司明宇躺在牀上,昏迷着。
玲瓏坐在司明宇的牀邊垂淚,身旁有大夫在爲司明宇瞧病。
身邊的婆子丫鬟圍了一圈,等待着。
大夫一邊把脈,奇怪得皺眉搖頭。
“如何了?”玲瓏緊張得問道。
大夫微一沉思:“從脈象來看,身體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可是脈象紊亂,這種脈象我從來不曾見過......”
身後,司楊廷跨不進來,臉色冰冷。
丫鬟婆子們見了,都對司楊廷躬身問安,
但司楊廷完全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直接走到司明宇的牀邊,擡起父親的手,緊緊握住。
身邊的玲瓏下意識得爲司楊廷讓開位置。
“暈倒多久了?”司楊廷說話的時候,誰都沒看,只是看着司明宇。
玲瓏一邊擦眼淚一邊開口道:“昨夜,父親大人好像是約了臣哥哥來見,今日一早,我起來去跟父親請安,結果......”
司楊廷聽着玲瓏的話,氣蹭的一下冒上頭頂:“你說什麼?你這意思,是江祭臣讓父親大人暈倒過去?”
玲瓏低頭,一副受驚的模樣,嚇得後退幾步。
身旁的婆子上前,挽住玲瓏的後背,安慰着,卻看向司楊廷:“聽管家說,昨夜老爺確實約了大公子在書房見面,大公子進書房前還特別強調,要讓退避三舍,說到底,確實有些怪異。”
被握在司楊廷手中的司明宇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司楊廷不願與他人多說什麼,慌忙轉頭,去查看司明宇的情況:“父親大人?”
躺在牀上的司明宇慢慢睜開眼睛:“阿箬......阿箬還在嗎?”
玲瓏趕緊上前,卻又像是忌諱司楊廷一般,略微有些遲疑:“父親大人,阿箬在。”
司明宇瞧見玲瓏,方纔放下心來:“我以爲我是做了個悠長的夢,我阿箬還在,我便......”
司明宇說着話,乾咳了幾聲,竟咳出一口黑血出來。
玲瓏瞧見,慌張上前:“父親大人.....”她擡手幫司明宇擦拭脣角的血,血中,有一顆小小的純白色的珠子被司明宇咳出來,玲玲悄悄拾掇進自己的帕子裏。
這一舉動,卻被明眼的司楊廷看在眼中。
大夫見狀,趕緊上前重新爲司明宇把脈:“說來奇怪,司大人的脈象完全正常了。”
司楊廷眯着眼睛,看向玲瓏,對大人說話:“多謝大夫,你走吧,下去領賞。”
待大夫離開,司楊廷原想當面質問玲瓏剛剛的舉動,卻被司明宇的話打斷。
司明宇緊緊握着玲瓏的手:“阿箬.....不要再離開......我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司楊廷見狀,默默地收回了想要詢問的話,他冷冷得看着玲瓏,雙拳緊握。
“父親大人是在哪裏暈倒的?”司楊廷的語氣中沒有絲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