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在前面聽到我跟胖子的話,就問我們是不是知道那戶人家。
胖子就跟他說了公鴨嗓在車上跟我們說的怪事兒,聽到爲了不斷子絕孫,竟然讓兒媳婦懷上了公公的孩子,趙四也是嗤之以鼻。
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很快就到了白事街。
下車後,趙四恭恭敬敬從公文包裏取出一沓厚厚的信封遞到我跟前,說是他老闆的一點心意,我也沒客氣,讓胖子收了錢。
送走趙四,我跟胖子簡單洗漱了一番,便直接睡下了,那家的事情也被我忘之腦後。
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發現胖子竟然已經在我先起來了,正在櫃檯前喫泡麪。
難得碰到這貨起的比我早,胖子看到我起來了,訕訕一笑,說:“奶奶個熊,昨晚費了胖爺我不少的體力,早上七點多就給餓醒了。”
我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貨向來能睡懶覺,絕對是要賴一會兒牀的,從來沒見他過他比我早起,敢情今天早起是餓醒的。
“一大早喫這玩意兒,你也不怕消化不良。”我說了他一句,隨手拿起他旁邊的那袋方便麪,也準備去泡一袋。
正在我們喫着泡麪的時候,忽然一輛黑色的小型巴士車在店門口停了下來,車頭還掛着白色的大布花,顯然是輛靈車。
胖子正好喫的差不多了,我讓他出去看看,是不是來人買棺材了?
還沒等胖子出了門口,就看到車子上已經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我跟胖子還認識。
正是之前坐車遇上的公鴨嗓。
公鴨嗓看到胖子也是一愣,“小老弟,這麼巧,又碰到你了。”
這時,他看見坐在裏面正在喫泡麪的我,然後又看了看胖子,瞭然道:“願挨兩位小老弟是開棺材鋪的啊!”
胖子看到是公鴨嗓,也是有些意外,客氣將他引到鋪子裏,詢問之下才得知,公鴨嗓今天過來,世邦事主家挑副棺材的。
我跟胖子頓時都想到了昨天晚上在路上看到的事情,胖子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上來,就問公鴨嗓,說:“你那個事主家昨晚不是下葬了,咋的,又死人了?”
公鴨嗓聽到胖子這話,就問胖子是怎麼知道他的事主家昨晚下葬的,胖子就把昨晚我們路過看見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唉,別提了,事主家也不知道從哪找的個問事先生,搞得一團亂遭,現在惹出大麻煩了,不然今天事主也不會讓我們兩個半仙出來挑棺材啊。”公鴨嗓說道。
“咋地,昨晚出了啥事?”胖子就問道。
公鴨嗓露出神祕兮兮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昨晚那事兒,真是我這輩子碰上的最邪門的事情!”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也豎了豎耳朵。
就聽公鴨嗓說道:“你們都想象不到,昨晚的事情有多邪門!”
說着,公鴨嗓就跟我們說了昨天晚上那戶人家發生的詭異事情。
槓頭斷了,並不是指擡棺的木頭斷了,這是八仙的行話,是指擡棺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怪事。
“是不是棺材越擡越重,後來棺材還落地了?”我說了一句。
聽到我這話,公鴨嗓的神色大爲震驚:“你,你怎麼知道?”
他的反應,說明讓我給說中了。
昨晚看到那問事先是用糯米苞谷壓棺,我就料定了會出事。
胖子這時候就有些得意的說道:“老哥,不瞞你說,我師弟他可是個風水大師,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公鴨嗓似乎有些意外,左右打量着我:“你是個風水師?”
我沒回答,而是繼續問他,後來棺材落地,那事主家是怎麼處理的?
被我這麼一岔,公鴨嗓也沒有繼續問我而是,繼續說道:“當時棺材羅勒底,這才我們擡棺行當裏,可不是個好兆頭,農村出殯下葬,講究棺材起了就不落地,否則家裏人就會倒黴一輩子。當時事主家一看這棺材落地了,就趕緊問那問事先生該怎麼辦?”
“本來這新媳婦就不是好死,又出了這檔子事,是下葬也不好,不下葬也不行,那問事先生也有懵逼了,就說繼續下葬肯定是不行了,讓把棺材擡回去,重新挑選下葬的時辰,可更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說到這,公鴨嗓的臉上竟然露出一股子的駭然,顯然是回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
“就在我們八仙按照那問事先生的意思,想要將棺材擡回去的時候,結果發現那棺材怎麼也擡不動!”
“當時我們八個人真是喫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一個個累的臉紅脖子粗的,可那棺材就是紋絲不動!”
“我去,又是棺材擡不動啊!”胖子想到了之前張平家祖墳的事情,就問道:“乃你們怎麼擡動的?”
“後來那問事先生就讓在棺材上撒一層糯米。”
聽到這裏,我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事主家被這個問事先生坑的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先是子時過後下葬,接着又是糯米苞谷壓棺和雞血紅繩鎮棺,現在還在棺材落地,已經沾了地氣,還在上面撒糯米,這特麼真的是怎麼能搞大事情怎麼來啊!
“事主家找來的這問事先生,莫不是跟事主家有什麼大仇吧?”
公鴨嗓聽到我這話,就問我爲什麼這麼說?
“昨天晚上路過的時候,我發現你那個事主家的家宅正門河塘是水,屬陰,河塘旁是莊稼地,屬陽,河塘養地,陰養陽之地,是陰盛陽衰的風水。那問事先生用糯米苞谷壓棺,呼應陽宅風水,陰盛陽衰,可不就成養屍棺嗎,不詐屍都是他們家祖上上輩子積的陰德!”我說道。
公鴨嗓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子的敬畏,語氣也客氣了不少:“小兄弟,你,你真是風水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