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千年的亡魂想要進入輪迴,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萬物之後,一般死後就能進入輪迴當中。
但這不包括一些特殊情況。
以七日爲界,人死後有七日還魂之說,一旦超過七日不入輪迴,便會化爲厲鬼。
運氣不佳,就會灰飛煙滅。
要是運氣還不錯的話,虧得天道,就能吸收天地煞氣,化爲自身修爲,從而步入鬼修之道。
狐狸這一種是不同的,狐仙行的是供奉之力,所修行的道和鬼道不同,接近仙道。
這種供奉之力和尋常的修行不同,一旦這種供奉沒有了,或者是無人供奉了,他們的修爲就會停滯不前,甚至還會慢慢消耗自身的修爲,層次不停的降低,到最後甚至是有可能直接灰飛煙滅,半絲不留。
老狐狸之所以這麼着急的想要離開,肯定是因爲離魂飛魄散不遠了。
他雖然修爲厲害,可作爲鎮物,其消耗量也是巨大的,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他便可能灰飛煙滅。
很快,我就擺好了一個聚靈陣,聚靈陣一出,周圍的靈氣瞬間朝着這邊奔涌而來,在我面前形成了一道漩渦,這道漩渦直往天際。
看樣子今天的情況非常不錯,靈氣入天,這老狐狸今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夠修得正果,入人間道。
“老前輩,這一趟可能會有些意外,雖然這種意外的可能性比較小,不過你得做好準備,我提前跟你說明白!”
老狐狸睜開眼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老朽知道,像這種逆天而爲的事情必然會遭天譴,我要是撐不過那天雷之刑……”
老狐狸突然之間釋然一笑,微微的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一切皆由天命。”
我知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胖子,過來布八卦陣替我護法!”我衝胖子喊了一聲。
畢竟,想要超度上千年的亡魂,要耗費的玄氣不少,到時候我一定沒辦法顧忌其他,但這底下還不知道鎮壓着什麼鬼東西,必須得謹慎一些。
胖子聽到我的話,立刻在我身邊佈下八卦陣,替我護法,周圍的狐狸蠢蠢欲動。
見一切準備就緒,我立刻念起了往生咒。
那往生符咒頃刻之間,化作一道火焰,直衝天際,硬生生劈開了一條輪迴往生路!
老狐狸的亡魂,在這火焰當中不停的痛苦哀嚎掙扎,不過等到火焰消失之時,老狐狸已經化作了點點光斑,隨着那靈氣沖天而起。
然而,在那些光斑到了半空之時,一道天雷忽然之間劈下。
這原本是一個山洞,我面前所出現的天空以及天際,全部都是幻境。
可以說不屬於同一個時空。
天雷落下,老狐狸雖然化作了點點光斑,可天雷落下去的一瞬間,它還是顯出了原形,在半空之中,渾身發顫,瑟瑟發抖,
老狐狸痛苦的慘叫聲在整個山洞裏面迴響。
好在最後終於一飛沖天,沒入了那一片虛空當中。
等到那老狐狸的亡魂徹底的沒入六道輪迴,周圍的那些狐狸迅速沖天而起。
但不是所有的狐狸亡魂都那麼幸運,能入人間道,甚至入輪迴都難,老狐狸的修爲精湛,遇到天雷可以自保。
修爲不如老狐狸的小狐狸崽子,遇到天雷,有的甚至是頃刻之間就灰飛洇滅。
這一下,剛纔還蠢蠢欲動的狐狸頓時個個又不敢動彈了,紛紛退了回來,虎視眈眈的望着那輪迴六道。
就在這時,有的狐狸不敢上前,卻又不甘心,便把目標瞄準到我這裏。
數十隻狐狸突然之間就朝着我跟胖子這邊看來,眼神裏多了一絲的怨氣。
更有甚者,似乎已經撲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皮肉,喝我的血。
看來,這些小狐狸崽子,在面對六道輪迴的誘-惑,不甘心錯過這次機會,主意已經打到我身上來,想要靠我來增加自己的修爲,衝破天道步入輪迴。
我正要喊胖子過來幫忙,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發不了聲。
不對勁!
按說胖子同跟我在八卦陣裏,我這邊出了事,他不可能沒一點反應,除非……
我現在所經歷的的這些疼痛,並不是真實的。
思及此,我本來想一掌直接把它們拍散,可忽然之間想起一句古話。
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想到這句話,我竟然有種超脫的感覺,立刻默唸起了清心咒。
周圍那些狐狸再咬我的身體,再吸我的血,我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上面散發着一道道淡淡的檀香味,似乎是那種寺廟裏的香火味。
這是一種以前從來都沒有聞到過的味道,這讓我覺得沁人心脾。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道?
我不停的念動咒語,突然間周圍散發出一陣熱意。
一睜開眼睛,那些狐狸竟然不敢再繼續上前,而是紛紛對着我跪拜。
這時,我才發現,我身上竟然散發出一陣淡淡的金光。
那是一種類似於佛光的東西,那些狐狸跪拜完之後,一個個的重新沒入了陣法中。
一隻十分年輕,但是看上去道行極高的狐狸,慢悠悠的從那陣法當中飄出來。
她嘴角帶着笑意,應該是隻母狐狸。
“你這小哥看上去挺厲害的,我若是繼續待在這裏,是不是就能有供奉?”那狐狸說完,眉眼一挑,眼神當中竟然帶着一絲絲的熾熱。
此時的我,就像是救世的神,以一種憐憫蒼生的目光看着那隻狐狸,緩緩點了點頭。
我能感覺到自己此時此刻在做什麼,但又十分清晰的感覺,此時時刻所做的一切,哪怕是一個動作,一個神情,都並非出自我的本心,更像是另一個人藉着我的身體,做出的這一切。
是他!
我頓時就想到,體內那東西。
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佔據了我的身體,還是我佔據了他的身體。
他是誰?
我又是誰?
何又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