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十絕兇惡之地,能保住性命,無疑是最重要的事。
來時的路已經封死,我們不可能原路返回,走到這一步,沒其他的法子,只能繼續往前走。
韓成把六子交給了王家兄弟照顧,經過那一場惡戰,王家兄弟倒也乖了些,緊緊的跟在我們身後,如今更是一言不發。
我重新點亮蠟燭,這石洞之中瀰漫着很濃郁的一股潮氣,可在我點亮蠟燭的那一剎那,周圍的牆壁,卻突然亮起了燭火。
衆人大喫一驚,卻在片刻之間反應過來。
我上前去聞了聞,那燭火之中帶着些許香氣,亮的又是幽幽藍火,仔細回想一陣,我便知道,此處點的是長明燈。
從古至今,只有王公貴族,才配得上用這長明燈。
“傳聞長明燈是用鮫人的油脂作成,沒想到今日在此有幸得見,倒真是稀有。”六子略略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不愧是倒斗的行家,自然是對長明燈有所耳聞。
我皺了皺眉,此物雖說稀有,但按理來說,除非蠟燭燃盡,否則燈火不滅。
但爲什麼我們進來的時候,長廊一片漆黑,直到我點燃蠟燭,這長明燈才隨之點亮?
這墓室極爲安靜,就連周圍的呼吸聲都聽得真切,我四周打量一番,卻又沒有發現其他的異樣之處。
要說唯一不同的,就是畫在長明燈附近的一幅幅壁畫。
這些壁畫栩栩如生,像是記載了一個宏大的祭祀場面,我尋着壁畫往前走,在壁畫的其中,我好像看到了凰佩。
鳳配與凰佩長相極爲相似,只有些許細節有所不同。
韓成也在我所站的地方停了下來,他與我所見一樣,也認爲這是凰佩。
“姜老弟,你能看得懂這壁畫說明了什麼嗎?”胖子看我和韓成二人都停在了那裏,便不由得湊上前來,低聲詢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實在做不出解答。
我對於這墓室的情況並不瞭解,也不知主人是誰,自然推算不出她們舉行這祭祀儀式究竟是爲什麼。
但在壁畫之上能夠看到凰佩的存在,說明這寶貝的確就存在於這墓室之中。
越往裏走,我的羅盤指針晃動的就越厲害,原本還能正常使用的羅盤漸漸失去了效用。
背後依舊能聽到血屍哀嚎的聲音,我皺眉回頭看了一眼,他們依舊沒有追上來。
那些血屍在此處呆了千年,又爲何會停在門口,放棄對我們這些活人血肉的追逐?
在冷靜下來之後,太多太多的疑問充斥着我的腦海,一時之間得不到解答,我只能再次提高警惕。
越往前走,長明燈的燈火也越來越亮,而這條長廊並非是直的,我們跟着長明燈,繞過了一個又一個拐角。
羅盤在此處失去了效用,指針不斷的晃動,指着我們幾人。
我咬了咬牙,摸索着牆壁前進,卻在不經意中,觸碰了新的機關。
頃刻之間,周圍的石壁開始發生移動,我們來時的道路被堵死,面前原本沒有道路的牆面,卻突然敞開了一扇大門。
王家兄弟原本想做點什麼,便打算去探路,可我立刻攔下他們,並沉聲囑咐。
“不要輕舉妄動,此處疑點太多,可千萬不要着了道。”
若按表象來看,此處應該就是一座可以移動的迷宮,剛纔我不小心觸動了機關,想必每走一步,身邊的環境都會發生變化。
我們現在所站的區域,應當已經被機關分割開來,只要不踏出這個房門,我們所在的位置暫時就不會發生變化。
眼下最好的情況,就是衆人一起走,以免出現結構重組之後,無法找到對方的情況。
我研究着現在所在區域的每一塊磚石,希望能夠找到解開謎題的線索。
可十分不巧的是,我們所在的房間提示太少,強上只有一塊畫了壁畫的磚石,但這一塊磚石起不到任何效應,這也就意味着,我們必須到達下一個地方。
眼前最棘手的問題便是,倘若一個人先離開,到達另一個房間,機關瞬間發生變化,便會立刻將此人隔開。
若是如此,他們這些人便會逐漸分開。
我咬了咬牙,雖然我有羅盤,能夠找到每個人在哪,可難保分開之後,他們各自不會遇到危險。
眼看我陷入沉默,衆人也一併沉默下來。
我不由得長嘆一聲,看着牆上那塊磚石,我的心緒也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胖子的體力還沒完全恢復,他往後靠了一靠,頭卻恰好撞在了那塊磚石上。
我聽他倒吸一口涼氣,他隨即轉過身,朝着身邊的磚石踢了一腳:“奶奶個熊,虎落平陽被犬欺,胖爺我只是靠一下,連着石頭都能磕着我了!”
可偏偏就是胖子這無厘頭的一鬧,讓我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這兩塊磚石敲動的聲音不一樣,畫有圖案的磚石背後顯然是空的。
“六子,借你洛陽鏟一用!”我湊到了磚石旁邊,仔仔細細地盯着那條裂縫。
六子聞言,倒也沒說什麼,麻溜的將洛陽鏟遞了過來。
說來實在,是有些無奈,如果李龍在的話,我們也不必大費周章,把整塊磚石給拆下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接過胖子遞來的洛陽鏟,咬着牙把整塊磚給撬了下來。
那背後果真是空的,但裏頭什麼也沒裝,反倒是這塊磚,背面刻了個圖案。
圖案雖然有些模糊,但大致也能認出來。
這墓穴之中留有的各種線索,其實都是當年建造墓穴的人,留給自己的逃生路線。
有許多王公貴族建造完墓穴之後,並會把設計者一同埋入其中。
此類事情屢見不鮮,但因爲墓主或許不懂風水,所以,這些人將線索藏的隱蔽,尋常人也難以發現。
我細細地盯着背後的圖案看了許久,好半天才認出來,這上面畫的正是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