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跟清月左右夾攻，一人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砰的一聲，這回豬剛鬣是真的徹底掀不起風浪來。
我們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自從這次開始，感覺我和清月的關係變得更好了起來，起碼對於她，瞭解能更深一些。
知道彼時的清月，秉性純良，之前的警惕心，也就沒有那麼多了。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從豬剛鬣的口中得知，他以前確實是人，不過後來醉心於長生之術，又意外獲得了長生祕籍，最後爲了長生，將自己變成了如今這人不人豬不豬的模樣。
爲了長生，將自己變成這幅模樣，終日靠喫活人心延續壽限，這樣的長生，真的值得嗎？
大概對他而言，是值得的吧。
在世俗中，“壽”被列爲五福之首，“短折”被列爲六極開頭。
秦始皇、漢武帝等雄才大略的帝王均遣使出海尋求長生仙藥，明嘉靖皇帝更是常年煉丹製藥，祈求長生不死。
宗教中亦是如此，葛兆光先生指出，無論哪一種宗教思想都包含了對人類最深沉的、也是最原始的心理隱患“死亡”的最終解決的允諾。
道教更是把“長生不死”作爲自身追求的終極目標。
這些表明無論高低貴賤、聖明昏庸、出世入世，人類皆有一顆渴望長生的心。
當然，這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比起問一個醉心於長生之術的怪物值不值得的問題，我更關心豬剛鬣所謂的長生之術是什麼，會跟十二相局有關嗎？
若有關的話，是否便是陣中陣的突破口？
“你所謂的長生之術，究竟是什麼？是風水相局，還是道家祕術？”我開口問道。
清月聽到我問豬剛鬣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師兄，莫非你……”
我知道，她是誤會我也想得到永生了，不過，我並未解釋太多，因爲真正的姜太極，在他的這部分記憶當中，他確實是對永生動了心思。
豬剛鬣見我問他，也以爲我是對長生感興趣，彷彿自己又看到了一絲希望，爲了求我能放過他，一五一十將他所得悟的長生之術，全都說了出來。
按照豬剛鬣所說，他所得到的的長生祕籍，只有一半，若是完整的，他也不至於淪落成現今這幅人不人豬不豬的模樣。
而他所得到的的上古長生祕術，便是古籍中所記載的“人獸共生法”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
關於“人獸共生法”，我倒確實曾經在一些古籍中看過，包括《太陰風水祕錄》中也有相關的記載。
所謂人獸共生法是指上古時期，人類通過祕術與長壽生物合體共存，從而擁有該生物壽命的一種延壽方法。
不過這種方法存在兩個明顯的缺點，一是共生生物雖然壽命很長，但仍然會死去，算不得真長生。二是模樣會變成半獸半人的妖怪形象，這對女子而言是難以接受的。
怪不得豬剛鬣會變成這幅模樣，看來他是跟豬共生了。
長生之術，一直是人類熊熊燃燒的野望，哪怕爲此付出有違天道的代價。
豬剛鬣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清月，正要開口，忽然聽到門口傳出一陣窸窣響動。
我猛地一驚，以爲豬剛鬣還有同夥，向清月比了個噓的手勢，抓緊站起來，飛速衝出去。
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高峯。
“你腿不好，怎麼還四處走動？”我厲聲質問，高峯心虛的笑了笑，還未等回答，身後清月急衝衝的跑了過來。
逍遙子對高峯一向非常照顧，加之受傷，清月對他也有幾分愧疚。
“我這不是想要幫你們點忙……”
“你？還幫忙？不添亂就不錯了。”清月嘟囔了一聲，扭頭對我道。
“師兄，你就別問他了，如今這怪物已經被我們解決，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師門，向師父覆命了？”清月說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洞裏，隱約感覺，那豬剛鬣所說的長生祕籍的另一半，可能就跟十二相局有關。
這麼想着，我正打算讓清月先帶着高峯迴太陰殿，而我打算從豬剛鬣口中再好好打探一下長生之謎。
或許，這是破除陣中陣的突破口。
雨凝的事情，耽擱不得。
我在這陣中陣中困得越久，雨凝就越危險。
可還沒等我開口，清月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直接開口：“師兄，你該不會是真的也動了長生的心思吧？”
我注意到，在清月說這話的時候，高峯的神色微妙的變了。
我當然不能告訴清月，現在的一起，包括她自己，不過都是這陣中陣的幻影。
見我沒有說話，清月以爲我是默認了。
“姜太極，你瘋了！難得你真的想修那種邪術長生？”清月再次開口：“上次我同你說長生之術，你還不屑，如今卻對這邪術生出心思！”
“不是，我只是覺得，此等邪術，既然害人，萬不能再留在這世俗之間，否則仍舊會禍害無窮。”我胡亂扯了個理由。
所幸清月覺得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加上高峯也在一旁應和我的話語，她都也沒有多疑，想了一下，說：“師兄所言極是，既然如此，那長生祕籍，必然是要帶回師門，交由師父處理。”
再次進洞，高峯也要跟進來，被我攔住。
“高師弟，洞裏邪氣頗重，而你的傷勢還未痊癒，還是在洞外等候。”我說着，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高峯的神色。
果然，在我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的陰鬱。
看來我估計的沒錯，高峯應該是在這個時候，就對長生之術動了心思。
不過現實中，他是通過尸解仙轉世重生，應該是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得到長生的祕術。還是說，他的尸解之術，就是根據豬剛鬣的長生之術演變而來的？
畢竟當時在華家祖墳裏，高瘸子的尸解之術，並非是正統的道家尸解仙。
眼下暫時顧不上去考慮高瘸子尸解仙一事，我跟清月再次回到洞裏。
豬剛鬣正欲逃走，沒想到被我們撞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