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心中的紅色光波逐漸破裂的那一刻，我聽到嘩啦一聲響，整個人就要倒下，那金色的鋼絲頓時在身上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隨後，聽到玄門那幫僞君子歇斯底里的大笑。
“就知道這小子是在硬撐，哈哈，咱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就是，而且那丫頭也回來了，正好一網打盡，省得咱們再去抓！”
模糊中，聽到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直到終於感到一股能量傳遞到了自己的身上，擡頭看去，發現是清月。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模糊的聽到她呢喃了一句。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愣神。
什麼意思？
我不是他？
難道她知道我不是姜太極？
可還不等我細想，接着我就看到清月的身上，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玄氣，強悍的玄氣波像四周散去。
周圍的一切瞬間如霧氣一般，煙消雲散。
包括那些玄門的人。
包括高峯。
頭頂上方，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裂開，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了進來，金光匯聚，照的我兩眼一陣發暈。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似乎是躺在一處懸崖邊上，擡頭就看到清月那張像極了雨凝的臉。
讓我的頭，靠在她的腿上。
腦海中再次響起失去意識前她說的那句話。
“你不是他。”
她知道我不是姜太極了！
這個想法貫徹腦海之後，幾乎是下意識的，我趕緊將頭離開她的腿，從地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
她目光看着我，聲音依舊是一如往常的輕柔。
我一時有些摸不透眼下是什麼情況，我們不是在山洞被人玄門圍剿的嗎，怎麼就逃出來了？
還有那些玄門的人呢？
就算清月的修爲過人，也不可能能以她一人之力，抵擋整個玄門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且，更詭異的是，我隱隱感覺，自己身下的山崖似乎在顫動。
不止是炫耀，甚至連天空，都讓我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彷彿隨時都能塌下來一般。
大腦迅速轉動了兩圈，很快我就想到一個可能。
清月說我不是姜太極，莫非是她已經意識到這一切不過都是虛幻，連她自己都是虛幻的。
陣中陣裏的人，不會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一旦她們有了這個意識，也就說明這陣中陣裏的世界觀不穩了。
一旦陣中陣的世界觀崩塌，那麼這陣也會崩塌。
想到這個可能，我心裏微微有點激動，說明這個陣中陣要破了。
雖然我不知道清月爲什麼會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或許是她對姜太極用情太深，又或者這本身就是她的異常執念。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清月微微垂首，臉上雙眸裏涌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讓人莫名的心疼。
但我知道，我安慰不了她。
我不是姜太極。
我也無法給予她什麼，因爲她不是葉雨凝。
清月語氣哀傷的說道，但卻沒有半點怨言。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稍微好受點。
不過，她似乎也並不在意我說什麼，繼續說着：“從一開始，他第一次來太陰殿，我就知道他跟太陰殿的其他弟子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他動了心，或許是我們一起在後山的清修閣修煉，或許更早，在我將凍僵他帶入太陰殿的那一瞬間。”
“女人的感情，總是來的這麼毫無道理毫無邏輯，只是那一瞬間，覺得就是他了，這一生我大約都會與他糾纏不清。”
說到這裏，清月悽然一笑，神色悲傷。
“所以，無論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說這話的時候，清月的神色又是格外的堅定。
“結局是什麼？那場玄門圍剿中，姜太極如何了？”我開口問道，他必然不會魂飛魄散死去這麼簡單，否則就不會又在我的體內重生。
還有清月，爲什麼最後會被高瘸子分別鎮壓肉身和魂魄，幽冥離宮又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恐怕都跟九龍棺冢有關。
可還沒等到清月回答我，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山崖忽然轟塌，我整個人直接摔落了下去。
不僅如此，那天空也在四分五裂。
是陣中陣要塌了！
我看向還在上面的清月，就見她也變得虛幻了起來。
因爲陣中陣的崩塌，由陣中陣虛幻出來的人，自然都會消失。
就在她最後消失的瞬間，我似乎看到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與她剛纔的悲傷不符的微笑，她的雙脣微微親啓。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那一瞬間，我忽然感覺渾身一寒。
一如我第一次在無名墳冢見到清月。
來不及細想，接着我就隱隱聽到了胖子熟悉的聲音。
“胖爺我跟你拼了！”
身體上的失重感忽然消失，大腦也迅速的恢復正常的運轉，神智清醒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是躺在離宮的門口，而不遠處，胖子那熟悉的肥胖身影，正手裏舉着陰桃木劍，渾身散發着濃郁的屍氣和一股說不上來的邪氣，正朝着我的方向砍來。
眼看着他那一劍氣大勢沉的就要朝我身上砍來。
“胖子！”
我急忙開口高喝一聲。
胖子被我的聲音震住，在距離我不大半米的距離，急急剎住了腳下的步伐。
片刻之後，就聽胖子嚎道：“我去，姜老弟，你特孃的總算出來了！”
我問他怎麼回事，原來在我進入陣中陣的時候，胖子所看到的是，我被一團像是蠶繭一樣的氣息緊緊包裹着，而且這股氣息還在不斷吞噬我的玄氣。
爲了救我，胖子動用屍印訣三重，準備用屍氣硬劈開這蠶繭一樣的玩意兒。
沒想到他那邊剛將屍印訣疊好，我這邊竟然自己出來了。
瞭解了大概的情況，來不及跟胖子細說陣中陣裏的事情，忙問道：“胖子，雨凝呢？鬼轎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