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聽着,那聲音其實是從帳篷外的東面傳來的,好像……是有人在地上摩擦鞋子一樣,又或者,不是人而是的什麼動物……
正想着,胖子壓低了聲音:“姜老弟,你覺得那是什麼玩意兒?”
我搖搖頭:“不知道,再看看吧。”
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和胖子一起,屏息凝神的看着。
就這麼,外面的東西來回弄了七八次,然後,我聽見外面傳來了一聲短促的,像是細膩的貓叫聲。
之後,外面忽然是安靜了下來。
“那東西走了?”
胖子等了幾分鐘,見外面徹底安靜了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躍躍欲試的要打開帳篷的門,出去看看。
我攔住他,搖了搖頭:“等天亮了再看吧,我覺得這玩意兒不太對勁兒。”
說着,我通過帳篷旁邊的透明小窗看了一眼外面,總覺得,外面好像更黑了一點。
胖子哼了一聲,到底是沒出去,打着哈欠準備繼續躺下繼續睡覺。
只是出了這事,我是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閒心,雖然也躺了下來,但睡得也不算很踏實,翻來覆去的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撓着,全身都癢癢。
早上一起來,我發現胳膊腿上都是幾道乾裂的印子,也不知是太乾燥了,還是什麼緣故。
看着手臂上的幹皮,我心裏有些異樣。
一邊搓着胳膊出去,正好胖子也是起牀了,也是撓着胳膊,衝着我抱怨:“我去,不是說山上晚上和清晨都溼氣重嗎,怎麼感覺比山下還乾燥啊,胖爺我這胳膊都起皮了。”
“你看胖爺這手,癢了一晚上。”
我一看,胖子的手對自己撓的也是滿手的紅印,胳膊上也是幹得起皮。
他撓完之後胳膊上全是細碎的皮膚碎屑,對着我拍了拍,我嫌棄的退後了一步,然後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
“胖子。”
我喊了一聲。
他回頭看我,可我倆這還沒說上什麼,突然聽到帳篷外又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這次聽着像是有人走路的聲音。
緊接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聽着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裏面有人嗎?”
眼下天已經亮了,我跟胖子自然也沒晚上那麼緊張,一邊問着是誰胖子一邊就去拉開帳篷門的拉鍊,準備開門。
可在他拉開帳篷門的拉鍊,打開帳篷門的時候,愣住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外面,頓時整個人也愣住了。
不知道是誰幹的,就在我們帳篷外頭,竟然被丟了一排的死雞。
這一排堆在帳篷門口,我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個十來只。
而且這些雞,看起來也不像是被人殺的,它們身上都有血跡,有一大半羽毛都炸開了,只是它們的脖子都拉得很長,上面都有牙印。
看起來,好像都是被同一種動物給咬穿了脖子,然後丟在這裏的!
“我去,這特孃的什麼情況啊?”胖子顯然也沒見過這場景,一邊罵了一句,一邊也是疑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此時,我算是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了——就是這些死雞的屍體拖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想着,我心中一驚,立刻扯開帳篷的門簾,朝着外外頭看去。
果然,在帳篷外面,往山下的路上,一排全都是血印子,看起來好像都是些雞血!
雖然雞血都幹了,可這麼血淋淋的一大片,看着也是讓人頭皮發麻。
“奶奶個熊!”
胖子罵了一句,也跟着我出了帳篷,眉頭緊緊的皺着。
這時,帳篷旁邊,揹着手走過來一個佝僂的老頭。
在我們轉身之前,攔到了我們身前,一雙蒼老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們,好像是透過我們在看什麼一樣。
胖子似乎覺得不舒服,咳嗽了一聲準備開口。
而那老頭卻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夥子,你們是不是,惹到了黃大仙!”
所謂的黃大仙,可不就是黃皮子。
“你誰啊?”
胖子突然被抓住,立刻皺眉喊了一句。
老頭卻是拽着他,眼神又沉了一分:“你說,是不是!”
我微微凝眉,在老頭說到黃皮子,我隱約感覺,這事情更加的不對勁。
胖子看了我一眼,見我沒說話,不客氣的立刻發力,從老頭手裏抽回了手,往後跳了一步:“什麼黃大仙啊,我們可沒惹那東西。”
我也跟着點頭,只是看着這老頭神色嚴肅無比的樣子,想了想也沒有急着撇清,而是站在他身邊,指着那地上的一堆雞:“所以,前輩的意思是說,這些其實是黃皮子送過來的?”
老頭大概是聽着我的語氣還算好,所以對我客氣了一點。
“以前,這裏也有過這種事情,當時咱們這兒的環境還不算好,我那時候都還小,只知道是有個人就是不聽勸,到山上去打獵,打到了黃大仙,卻也沒給打死,只留了一條命,最後那黃大仙撐着一口氣,過來找人報仇,就是在那人家的門口,堆了一堆的死雞,就跟你們這一模一樣。”
老頭一邊說着,一邊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們。
而且他的眼神中,似乎還帶着一些不正常的厭惡。
我也不知道老頭這厭惡的情緒是從哪兒來的,看着他那樣子,估計是有六七十歲,頭髮已經完全花白,腿腳不太好,拄了個柺杖。
他的眼睛似乎有點青光眼,從眼瞳泛白的樣子看起來,青光眼應該挺嚴重。
只是,那幾乎是白色眼瞳,就這麼直勾勾盯着過來,看久了也有點莫名的恐怖。
他佝僂着背,微微擡頭看着我們,不知爲什麼,就是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
我側頭避開他的目光,然後笑了笑:“可我們可真的沒惹到那黃皮子,再說了,我們昨天才上的山,一路上都沒碰上什麼黃皮子,就碰到個……”
話說到這裏,我忽然停了下來,想起昨天下午碰到的那個被附身的女人。
難不成附她身的,是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