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清楚,現在不是出現的時機,這個苗人一身古樸的菜農裝扮,身上的衣服也像沉浸了幾十年沒有換洗過,帶着樸素的暗沉。
更令我們兩個人感到驚訝的是,對方後背上揹着一個簍子,簍子裏端坐着一個紅衣女人!
女人頭歪的,臉上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泡,遠處看都能夠讓人感覺到觸目驚心,身上着大片大片的黑斑鱗片,是從裏面生長出的怪異品。
“劉姐,真不是咋個想這麼做,實在是你糊塗!這年頭,苗女根本不能出去,你不僅出去,居然還生出了個孽種!”
菜農說起這件事,臉色就變得扭曲了起來。
用力掐着手中的大公雞攻擊抽搐的身體,溫熱的血液灑在地上面,一點一點滴出了可怕的痕跡。
我和胖子看得更加心驚,他們的目的地就是紅房子。
思及此,我們趕緊找了個地方,徹底隱蔽了起來。
在菜農推開門的那一刻,他特別輕車熟路的,直接把被稱作劉姐的女人給放了下來。
“我……不想死……”
劉姐整個人鼻青臉腫,砸在地板上面的時候臉先着地。
上面的水泡全部都破了,看起來面目猙獰,氣若游絲的哀求。
“這真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你沒救了,好好的一個聖女,居然會落得這種地步,所幸我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備選者,否則整個寨子都會被你給毀了!”
菜農特別無情的一腳踹上了對方拽住自己衣服的手,在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時,又顯得有一點停滯。
“你就行行好,我只不過是個趕路人,早死晚死不都一樣得死,反正你也是早點死。”
“而且,就算這樣,你已經生孩子了,跑回來幹啥,根本不可能活下來,就別說話了,安靜點當自己是個死人。”
此話一出,也不知道這位劉姐是真的認命了,還是沒有力氣,最終鬆開了手,菜農直接把人給扶到了架子臺上。
菜農注意到上面破爛的衣服和灰塵,卻並沒有太過於意外,而是嘟囔着是哪個龜孫子又在這裏燒香了,顯然對屍體很有可能會變成這種狀態,是在意料之內的。
從中可以得知,他們來這裏放所謂的祭品貢品,時間和人選都不確定。
簍子裏面還有三根香,菜農點燃之後,直接朝着半死不活的劉姐拜了拜,一根插在外面的門縫,嘴裏面唸唸有詞,應該是一些禱告的話,另外兩根全部都插在了內側大門的兩旁。
透過縫隙,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動作非常乾脆,插下去的是引魂香。
做完這一切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注意着時間,把割了喉嚨的雞扔到了紅房子中間。
“我去,姜老弟,這有點太殘忍了吧!”
胖子嚥了咽口水,在我的身後拍了一下,目光緊緊的盯着躺在板子上等死的女人,顯示出些許不忍。
這裏只有菜農一個苗人,只要我們兩個人合力,就可以將對方制服,至少在贏面上的勝算更大。
屆時,究竟誰佔上風還不一定。
看他拿菜刀的那個樣子,也不像沒本事的人。
能夠割雞放血,其實也就是對衝正午的烈日。
雞一打鳴,太陽就出,這是老實人一貫的想法,殺雞等同於把太陽給殺了,可以有效的弱化此地的陽氣。
不多時,那隻雞就徹底乾癟了下去,怪異扭曲。
“他正在祭祀,雖然不清楚什麼時候結束,但不能衝出去,不清楚會造成什麼後果,說不定連我們也會搭在裏面。”
我微微沉吟了一會兒,四處觀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
紅房子修建的地點不是隨意選取的,斷龍頭風水的打穴窩,匯聚了龐大的陰氣,就算正午也能在這裏感受到一絲寒意。
不能暴露,苗寨古地祭祀途中出現兩個生人,不用想都知道,絕對會被對方視爲敵人。
“那你快想想辦法啊,姜老弟,你腦子轉得快,咱們要是成功把那個女人救下來,說不定能夠從他嘴裏找到需要的東西呢,而且對方的身份可是苗疆聖女!一看就很有用!”
胖子拉扯着我的衣服,自個兒湊到了門板子旁邊。
我們所處的這一個地方,和房子的後小門有些關聯,所以,可以從這個位置清晰的看見擺放屍體的方向。
劉姐一個人只有出氣的份,如果不是仔細觀察對方胸口還略微有些起伏,恐怕就會認爲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我在掃視後方,敏銳察覺到了關鍵點。
之前追趕我們而來的那些蜥蜴,沿着公雞血的路線大排長龍,在爭搶的過程中,將其他的毒物徹底壓制在了後方,對這種極其鮮活的血液,有着異常的興奮感。
“胖子……”
胖子把頭低了過來,在我說完後點了點頭,從自己的口袋裏面拿出了一把打火機,輕微動身就從躲藏地方摸索到後院。
紅房子立於四方之地,要想破了這一個窩點,就必須要先把整張網給扯破。
那些毒角龍會畏懼着這裏不願上前的,真正原因就在於——這裏的封閉性,實在是太好了!
從那些血液的增強過程中,有一兩隻毒角龍試探性的往裏探,但最終還是停靠在外圍,我就明白,它們畏懼的病毒,是裏面的屍體。
公雞的鮮血等同於天然的誘惑,在這種深山老林裏,能夠有這麼純正的大公雞,簡直就是難以誘惑無法抵抗的美食。
這種味道直接衝散了屍體的腐臭,菜農扔出來的公雞就是一個誘因,一旦大範圍毒角龍蜂擁而上,他絕對不可能會在這裏久留。
雖不致命,但對苗人而言,他們也不可能親自出手傷害這些毒物,只能避讓。
我從揹包裏拿出了血塊,不是雞血塊,是豬血,吃了人的豬早就變成了邪物,身上的肉不再精純,但血卻可以破除一切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