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親力親爲,從頭到尾,蓮池都是他一人打造。
池水清澈透亮,蓮子剛剛吐芽,倒是美了池中數條鯉魚,也無障礙,水中肆意□□。
陶嬌嬌挺着大肚子,佇立窗前,遙望着院落中的蓮花池,心中可惜,今年怕是見不到青蓮花開了。
藍玉看在眼裏,轉天就捧着一大束的蓮花送到靜室,粉的,白的,紫的,唯獨缺了陶嬌嬌最愛的青色蓮。
面對藍玉愧疚眼神,陶嬌嬌柔柔的笑笑,傾身吻了吻藍玉的脣。
“你送的,無論什麼顏色,都是我的最愛。”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入秋。
蓮池中的蓮子早已吐芽慢慢長成蓮葉,有幾株還稀罕的有了花苞。
陶嬌嬌驚喜不已,指着花苞還未開口,肚子突然一抽一痛,隨即而來的羊水破了。
痛
若是爲了藍玉而痛,陶嬌嬌雖甘願但過後一定會幽怨幾句,然後衝着藍玉撒嬌,讓他哄她開心,一定要更愛她。
可是爲了孩子而痛,陶嬌嬌銀牙咬碎,痛不欲生,卻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一天一夜,迎着晨曦的微光,靜室內,新生兒出世了。
藍氏族人震驚的看着院中異象,一夜之間,百花齊放。
“春桃,夏荷,秋菊,鼕鼕季的臘梅”
藍啓仁一一數着院落中的花種,應季不應季的,但凡是能開花的都開了花。
這,這房內的到底是誰?
是人?是妖?還是仙?
是妖是魔,是人或是仙,藍玉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嬌嬌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不,永生的摯愛。
穩婆抱着孩子出來,藍玉搶先上前,孩子都沒先看一眼,開口就急問:“我夫人怎麼樣了?”
穩婆笑道:“藍夫人一切都好,就是太累了,昏睡過去了。”
藍玉這才稍微安心,推開穩婆就要進房內看望嬌嬌。
穩婆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兒子看不都看,着急忙慌的先去看夫人。
不過,穩婆心裏也讚歎,暗誇一句伉儷情深也就是這樣了。
陶嬌嬌醒來的時候已是又一天過後,側頭轉向,先看到的是趴在她的牀邊埋頭睡着的藍玉。
陶嬌嬌從被褥中伸出手,摸了摸藍玉的頭。藍玉瞬間被驚醒,見到陶嬌嬌醒了,眼裏有亮的光,開心又幸福。
“嬌嬌,你終於醒了!”
藍玉抓過陶嬌嬌的手貼在他的臉頰,觸感溫涼。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痛嗎?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喝水?對了,我自己燉了雞湯,要不先喝點吧。我聽穩婆說的,剛生產完身子虛,需要多補一補”
陶嬌嬌打斷藍玉的近似嘮叨,輕聲問:“孩子呢?”
藍玉愣住,看着嬌嬌清冷的眼神,神色有些不自然。
陶嬌嬌轉過頭閉了眼,冷聲道:“藍玉,去把我的孩子帶回來。”
“嬌嬌”
“你也可以不去,可你該知道,若是我去了,會發生什麼後果。”
孩子很快就被抱回了陶嬌嬌身邊。
陶嬌嬌抱着兒子,滿目慈愛。
“藍渙!”
陶嬌嬌不明所以的擡頭看向藍玉。
藍玉溫柔笑笑,解釋道:“嬌嬌,叔伯爲我們的孩子起了名字,叫藍渙。”
渙然冰釋,不計前嫌。
藍玉輕嘆一聲,將愛人和孩子一起擁入懷中。
“師父,他不怪的。”
孽由己造,無關他人。
這句話是藍玉的師父臨終前說的,他還一再的勸說藍氏族人,不得爲他報仇。
錯了就是錯了,爲錯誤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
陶嬌嬌垂眸沉默。
往日恩怨,其中曲折,不是三兩句能說清的。
陶嬌嬌殺藍玉的恩師,是報仇,也是還恩。不是爲自己,是爲了他人。其實,說到底,藍玉的恩師與陶嬌嬌之間,無仇無怨。陶嬌嬌殺了藍玉恩師,是她有錯。
陶嬌嬌還了舊恩,卻也欠下新債。
入世就是是非恩怨,冤冤相報永不了。
“嬌嬌,爲我們的孩子取個字吧。”
藍玉突然出聲,倒是讓陶嬌嬌回了神。
“取字?”
陶嬌嬌擡眼看着藍玉,他眉眼含笑,滿臉認真。
陶嬌嬌輕笑,低頭看着懷裏喫飽熟睡的兒子,沉思片刻,道:“晨曦所生,便取字曦晨吧。”
藍玉欣然認同。
過後藍玉將名字稟告藍氏長老時,卻被改了字。
藍曦晨改成了藍曦臣。
陶嬌嬌知曉後,淺笑應允。
爲人母后,陶嬌嬌最大的樂趣就是玩兒子。
“渙兒,阿孃在哪裏啊?”
嬰兒的眼神左轉右轉,略過藍玉,最後落在陶嬌嬌的笑臉上。小藍渙見到孃親也高興,手舞足蹈的咧着嘴笑。
藍玉被陶嬌嬌傳染,也跟着調皮。指尖輕輕的點點小藍渙的嬌嫩臉頰,笑他:“無齒小兒。”
“啪——”
陶嬌嬌擡手拍掉藍玉的手,怪道:“說什麼呢!那是你親兒子。”
藍玉摸摸被拍紅的手背,討好笑道:“我逗着玩呢。”
陶嬌嬌嗔了藍玉一眼,抱起兒子去往內室。藍玉摸摸鼻尖,神色訕訕緊跟着也去了內室。
民間傳語,嬰兒見風長,一天一個樣。
牙牙學語,蹣跚學步。不知不覺,藍渙滿週歲了。
陶嬌嬌學着山下尋常人家要給藍渙準備個抓周禮。藍玉還有一些藍氏弟子興致勃勃的來參與。
抓周當天,陶嬌嬌看着席上的東西,真是琳琅滿目。靈劍諸多,還有各類樂器。
不過
陶嬌嬌指着席子上的嗩吶,看向藍玉,“這?”
藍玉也看到了獨特的嗩吶,嘴角抽了抽。來往人多,還真是不知道誰放的嗩吶。
不過,可真皮。
藍啓仁黑着臉去把席上的嗩吶拿走,回來時,吉時已到。一衆人圍着席子,專注興奮的看小藍渙會抓什麼。
藍氏弟子有些還是很活潑的,有幾個膽兒大的互相對賭,笙簫琵琶古琴被他們賭了個便。
藍啓仁一邊黑臉,一邊還沒忍住。有人問他賭小藍渙會拿什麼,藍啓仁還真的認真沉思了片刻,他賭古琴。
藍玉的善琴術,伴身樂器是一架古琴。
藍玉也起了興趣,問嬌嬌:“嬌嬌要不要也猜一猜。”
陶嬌嬌慈愛的笑看席子上爬來爬去的小藍渙,柔聲笑道:“我猜,渙兒會更喜歡簫。”
知兒莫如母,小藍渙最後真的抓了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