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竹籃的布掀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飯香夾雜着淡淡的酒香瀰漫整個房間,饞的趙靖宇嚥了咽口水。
“起來吧臭小子,我就知道你醒了!”
聽到老頭熟悉的聲音,趙靖宇忍不住的睜開眼睛,“騰”的一聲坐起來,搶過老頭手上的竹籃,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裏塞,那喫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畢竟昏睡期間他沒喫過一頓飯,在聞到飯香後肚子很自覺的揭竿而起,但他一開始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聽見是老頭的聲音,他才消除顧慮,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坐起來開始乾飯。
乾飯人乾飯魂,乾飯人上人。
此刻趙靖宇最幸福的事莫過於此。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我看你被子都掀開了一個角,就猜你醒過。”
老頭靠在牀尾,靜靜地看着趙靖宇狼吞虎嚥,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
“昨天的事我聽說了,乾的很漂亮!”
提到昨天的事,趙靖宇放緩乾飯的速度,正好他想起一件事要問老頭,帶着還沒咀嚼完的飯菜問道:“老頭,老實交代,前天下午到昨天你去哪了,是不是在哪個角落偷喫偷喝了?”
老頭猶豫片刻,突然大笑一聲,回答道:“哈哈,臭小子,我喫東西用的着偷偷摸摸嗎,前天晚上完顏亮請我喫席去了。”
他倒很自然的順着趙靖宇給的臺階往下走。
“拉倒吧你,完顏亮請你喫飯,母豬都能上樹。”
“你爹好歹也是王爺,當年你爹帶兵攻打東京城的時候,我還請他喝過酒,現在讓他請頓飯怎麼了。”
每次說到領兵打仗的時候,趙楷總是嗓門倍大,北伐是他一生之中最輝煌的時刻,同時也是他最黑暗的時候。
當年他率領十五萬精銳,數月之間橫掃北元半壁江山,連當時的東京城差點被攻下,如果不是朝廷突發變故,糧草被截,軍心不穩,被迫退軍,也許現在的東京城應該劃入梁朝的版圖內。
而那次班師回朝後,沒過幾天皇帝就奪了老頭的軍權,不再讓他領兵作戰,自此,梁軍作戰連連失敗,割地賠款,納貢稱臣很快提上了日程。
“老頭,你就繼續編,喫飯能喫一天一夜,你怎麼不說他還找人給你做了個大寶劍。”
“什麼大寶劍?”
“就是花天酒地的意思,別打岔,還有爲什麼一路上我們喫的和別人不一樣,我每次問你都遮遮掩掩,今天可以交代了吧。”
趙靖宇一股腦將心中的疑惑全都拋了出來。
“臭小子,不是爹不跟你說,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以後慢慢發現,在爹還有能力控制的情況下,我不想過早的讓你捲進來,這無論是對你還是梁國都有益。”老頭認真的說道。
老頭的這番話讓趙靖宇一時無法反駁,他知道再追問下去沒多大意義,便打趣道:“這麼說,那現在這個屋子也在你掌控範圍內?”
這演技真該給他搬個奧斯卡小金人,女人變臉都沒他快。
“什麼跟什麼,我和她就是,就是比武對手,她約我傷好之後和她打架,你聽誰說的她對我眉來眼去,我才發現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啊!”趙靖宇大大一個無語,這都能扯上關係。
“等會,我好想沒說她是娘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你又是從哪聽說她叫完顏什麼迪吧?”
老頭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漏了嘴,趕緊把頭撇向一邊不說話了。
“行啊,老頭,原來你早知道她叫完顏如雪,爲毛上次我問你的時候,你不說,你不會跟我說這又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吧?”趙靖宇被老頭搞的沒脾氣,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砸去,嘴上還不忘嘲諷一下。
“也可以這麼說,你看這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結果。”老頭接住枕頭,笑嘻嘻的說道。
“我,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趙靖宇忍住沒爆出國粹,隨即又問:“這個完顏如雪和完顏亮什麼關係?”
“她是完顏亮的妹妹,怎麼,來興趣了?”
“老頭,我再說一遍,我現在還沒做好守孝的準備。”
要不是趙靖宇念在他是親爹的份上,真想親手埋了他好讓自己耳根清淨。
“劉榮基傷勢怎麼樣,小蘇雅人呢?”
“放心,劉榮基傷勢不嚴重,休息一兩天就好了,小蘇雅和他在一起,你就不用擔心了,安心養着吧!”
老頭一席話給趙靖宇吃了顆定心丸,自從來到這個異空間之後,能讓自己惦記的人身邊也就剩下老頭,小蘇雅,和剛拜把子的劉榮基三人,至於苦苦尋找的母親,至今仍下落不明,想必老頭也通過特殊手段尋找過,但還是杳無音信。
東京城完顏王府議事廳內。
兩邊太師椅上分別坐了數十名文武官員,王府丫鬟們正爲衆人逐一上茶,動作麻利又幹練,上完茶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在議事廳正上方刻着蒼遒有力的四個大字“高堂明鏡”,牌匾下方是完顏亮的位置,此時還空着。
靠左邊第一位坐的是完顏宗翰,此時他的心思還停留在剛剛那名爲他上茶的王府丫鬟身上,通過剛剛的肢體接觸,他迅速得出一個結論:完顏王府的丫鬟比他自己府上的小妾還要潤。
隨着下人一聲:“王爺到!”
完顏宗翰馬上收起哈喇子,慌慌張張的整理好衣袖和衆人一塊站起來向完顏亮行注目禮聊表敬意。
完顏如雪也跟在哥哥完顏亮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廳內。
走到“高堂明鏡”下面,完顏亮擡手示意衆人落座,隨後便說出了將衆人集中在一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