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幾聲敲鑼聲,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此時,縷縷白霧開始飄進四面透風的大廳內,氣溫比剛纔下降的厲害。
火堆依然熊熊燃燒,猶如發情的猛獸,火勢不減,似乎在與這個寒冷的夜晚做對抗。。
被趙靖宇解開繩索的紫柔,抱住小腿蜷縮在柱子邊上。
一雙丹鳳眼狠狠的盯着趙靖宇,想要手刃這個登徒子。
不過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彷彿有無盡的委屈需要找人申述。
趙靖宇嘴裏嚼着薄荷葉,悠閒的坐在火堆邊,身體探前,把雙肘搭在膝蓋上,伸出雙手靠近火堆取暖。
透過火苗看到紫柔這般模樣,他臉上掛起痞痞的笑容。
起身取了地上的裘皮披風走到她面前蹲下,想盡一波暖男的義務。
在這電光火石之中,紫柔突然收緊眼神,一絲殺氣化做恨意躍然於臉。
一直藏於右手的髮簪瞬間刺向趙靖宇的胸口,想要結束眼前這個羞辱她的男人。
如若不出意外,明天龐周丹和李榮基就該喫席了。
可惜,事事人爲,並不是任何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
紫柔藏髮簪的小動作早就被趙靖宇捕捉到了,只是不想過早拆穿,想看看這妞到底要幹什麼。
當然給她送披風是真,試探她也是真。
有時候人性險惡確實不該試探。
趙靖宇藉着披風輕輕一卷,纏住紫柔右手的同時將其往後一掰,摁在背上,輕鬆將其制服。
“你就這麼想殺我?”
趙靖宇取下紫柔手裏緊握的髮簪,冷冷的譏笑道,把她推到一邊。
紫柔眼睛裏冒着火花,揉揉被趙靖宇捏疼的手腕,雙眼直視憤恨的說道:
“是你要羞辱我,既然我已經把你要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了,動手吧,殺了我今晚的事就沒人知道。”
趙靖宇輕哼一聲,將髮簪往身上擦了擦,隨即納入囊中,擡起頭嬉皮笑臉的說:“我沒說要殺你。”
紫柔眼睜睜看着自己那根翡翠髮簪進了他的囊中,臉上的表情一陣複雜,許是在表達還有這種不要臉的人。
“你就不擔心明天一覺醒來會被人通緝追殺。”
趙靖宇莞爾一笑:“這麼說抓我的人應該在北元地位很高吧?”
在京城殺人行兇,沒點關係誰敢動手,就憑醉仙居一個青樓,哪來的這個資格叫囂。
“有多高?”
“我不知道。”
紫柔恍然明白這是在套路她,縱使這樣,她回答時也毫不慌張。
趙靖宇抖抖披風上的灰塵,似笑非笑的說道:
“紫柔姑娘,有時候傻白甜並不需要裝,她是真的傻白甜,因爲聰明人的裝你是看不出來的!”
紫柔努努嘴,她很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該反駁什麼,難道爲自己辯解自己不是傻白甜?這樣說的話那自己真的就是傻白甜了。
“讓趙某人猜猜,是不是皇上?他想殺我應該不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太后?也不會,難道會是太子?”
紫柔剜了他一眼,冷笑道:“平時虧心事做多了,這麼多人殺你?”
“那說明我這顆俘虜的頭值錢,他們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取我性命,只能暗地搞陰謀詭計!”
“哼,你不是聰明絕頂嗎,怎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趙靖宇咧咧嘴,沒再搭理她,裹起披風走到另外一根柱子靠着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紫柔屁顛的跟在他身後,見他坐下閉目,索性伸出手說:
“把我的髮簪還給我。”
“髮簪留作是我的定情信物,如果今晚的事傳了出去,那我也會把咱倆的關係公之於衆,說你今晚被我睡了,這根髮簪就是見證。”
趙靖宇眼睛不帶擡一下,繼續眯着。
他都不用睜眼,想必此刻紫柔肺都要氣炸了。
果然,紫柔聽完之後,整個人都炸毛了,氣的臉色漲紅的猶如火焰,說話的聲音都略帶顫抖,牙齦咬的“咯咯”直響。
她恨不得現在就生吞活剝了眼前這個登徒子加不要臉的人。
“多謝紫柔姑娘誇獎!!!”
看到趙靖宇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她現在的腦海中都不知道該用哪個詞語來形容其卑鄙的手段。
趙靖宇緊緊衣服,閉着眼睛虛點了一下:
“哦對了,你右手上那翡翠鐲子也不錯!”
“你休想!”
紫柔聞言他要打自己鐲子的主意,連忙抱住右手,緊張的往後連退幾步,才憤怒的回答道。
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死後給她的東西,與她娘手上的鐲子是一對,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個登徒子拿走。
趙靖宇笑而不語,他能感受到這妞的慌亂。
他在思考,像她這種帶刺的玫瑰,被人騎在胯下會是一副怎樣有趣的畫面,可能會很享受。
額,淡定,邪魔歪道速速散去,全天下我最帥,我最帥.........
場面再度安靜下來,只能聽到木頭燃爆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室內氣溫也逐漸變冷。
紫柔畢竟穿的單薄,加上被趙靖宇一陣恐嚇,身上早就香汗淋漓。
那冷風一吹,就猶如冰水傾斜絲絲寒意鑽進她的身子裏,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趙靖宇換了個姿勢,繼續靠着,並將披風往身上拉了拉,蓋到脖子上,說實話有點凍脖頸。
“想明早凍成美人棍,你就繼續杵着。”
趙靖宇的話再次激起紫柔的仇恨,她左右尋找身邊的鈍器,並將目光鎖定在一塊碗盤大小的石頭上。
趙靖宇輕佻眼皮,看到她四處張望,並將目光落在腳邊不遠處的石塊上,於是輕蔑一笑,半帶威脅道:
“如果你再刺殺失敗,你右手上的那個鐲子就歸我了。”
迫於淫威,紫柔只好妥協,真的什麼念頭都逃不出這登徒子的雙眼。
爲了捱過今晚,她小心翼翼且緩緩挪動腳步到火堆旁取暖。
那雙卡姿蘭大眼睛一直注意着閉目養神的趙靖宇,這種偷偷摸摸的動作像一隻流浪無助的貓貓想要借路人的腳邊靠一靠。
紫柔臉上兩條還沒幹的淚痕在火焰下清晰可見,好好一張白淨的臉蛋被趙靖宇的鹹豬手捏的猶如大花貓一樣。
哎,造孽啊!
這是紫柔平生第一次被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登徒子欺負如此之慘。
“我冷,給我披風!”
“說名字。”
“趙公子,我冷,給我披風。”
“剛纔的溫柔勁哪去了。”
趙靖宇聲音的分貝提高了一倍,嚇得紫柔渾身一顫,眼看就要委屈的哭了出來,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如此兇過。
“算了,別再給我使什麼小動作。”
趙靖宇見好就收,一骨碌爬了起來,心想又是恐嚇又是捏臉,說出去還以爲自己真的是登徒子。
“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今晚在這破屋中湊合住一晚,你要睡不習慣,就靠柱子上打盹。”
趙靖宇將披風披在紫柔的肩膀上,環顧四面空蕩蕩的牆壁,無奈的說道。
隨後回到原位坐了下來。
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如果現在送她回去,不說會不會遇上巡城士兵,就算到了醉仙居也很容易被找她倆的人發現。
到時候凶多吉少,想要脫身怕是不會那麼容易,與其這樣,還不如再狠一些,明早送她回去。
做事不能太婦人之仁,該狠還得狠,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紫柔靠在趙靖宇對面的柱子上,兩人中間隔着火堆。
她緊了緊披風,這樣使她暖和不少。
恢復一些力氣後,她又偷偷把目光投向中趙靖宇,思考着如何下手才能一招斃命。
這時,趙靖宇忽然想起外面還有兩個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