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羨抱臂看着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慶祝,他臉上的開心不比這羣人少半分,那心情就彷彿園丁看到自己悉心培育的樹苗正在茁壯成長一樣,欣慰中帶着滿足。
見幾人興奮勁過去了,他忙拍了拍掌,喚起屋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大聲宣佈道:“我剛剛已經在餐廳定了位子,今晚我請客!”
“哦耶!”夏己思聽後止不住握拳歡呼。
刑文淵和喬躍見了無奈地望了對方一眼,兩人雖然沒有他家忙內表現誇張,但臉上也是藏不住的欣喜神色。
黎羨在和他們說完之後便出了休息室,接着去邀請衛殊和辛潼了。
收拾完東西,一行人離開後臺,他們往大廳走去。刑文淵和喬躍帶頭走在前面,他們團七個人,再加上辛潼和衛殊,光從人數上看就十分顯眼,所以當他們到會展中心門口時粉絲和媒體們便一擁而上。
都是成熟的藝人,見此狀況,大家立馬露出了營業的微笑,他們揮手向簇擁在路邊的粉絲告別,然後才各自上車關門,最後四輛純黑色的車子朝着餐廳而去。
下了車,足足十五人的大部隊進入餐廳,俊男靚女的出現引來食客的側目,好在此時早就過了飯點,用餐的人並不多,所以並沒有上前索要簽名與合照的路人。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他們進到大包廂,skyline七人、再加黎羨、周靜書、辛潼還有衛殊,以及攝影師、造型師和助理等等,正好湊足了兩桌人。
落座之後,瞿睿馳與遲安混入忙內line,五人拿起菜單琢磨着點什麼好,而刑文淵和喬躍則與師兄師姐聊了起來。
衛殊嘆道:“今晚你們可真是出盡了風頭!”
“就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辛潼煞有介事地說。
師兄和師姐的打趣讓刑文淵不好意思發言,喬躍顯然也同他一樣,就連正你一句我一句研究菜色的五人組聽見這話也擡起頭謙虛地笑了笑,然後才繼續點菜。
不過,衛殊有些不滿辛潼的發言,他看向她出言糾正:“瞧你這話,把自己說得很老似的,你也才比他們早出道兩年,師妹~”
辛潼哼了一聲,回擊道:“你個演戲的就不要發表意見了。”
“是——”衛殊刻意拖長了尾音,語氣裏顯出幾分寵溺。
黎羨有點無奈,這兩個人湊在一起聊到後面總會演變成鬥嘴,他一邊倒茶,一邊淡然地制止道:“快別爭了,你們都很爭氣。”
“那是!”辛潼絲毫不謙虛地應聲,隨即又笑着打趣:“要我說,今晚最風光的那個人應該是你纔對,我們的黎大經紀人。”
“好像是哦……”衛殊也搭腔。
刑文淵和喬躍默契地對望一眼,對此觀點兩人也點頭表示贊同,已經點完菜的五人組也擡頭看着他們的經紀人。
黎羨知道這話的含義,今晚的主持人、最佳女歌手,還有年度藝人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說他風光倒也不爲過,只是這番稱讚多少有點讓人不好意思。
正準備轉移話題,服務員走了進來,並將一盤鴿子豆腐湯端到桌上,又過了一會脆皮豬肉、香酥羊排、叉燒銀鱈魚等菜也陸續上桌。
於是席上所有人擡起杯子爲自己,也爲戰友慶祝,放下杯盞之後,他們開始起筷喫菜,期間歡聲笑語不斷。
漸漸的菜盤空了,但大家依舊沒有盡興,所以黎羨只好叫來了服務員,又添了幾個菜。
席上的話題也一個跟着一個換,不知不覺間一頓飯居然吃了兩個多小時,喫到最後,滿桌子的菜被一掃而空,酒瓶裏的液體也丁點不剩。
帶着微醺的面龐,一行人步子虛浮地走出餐館,因爲要開車,周靜書滴酒未沾,另外幾位助理也是一樣,他們走到車前拉開了車門,送這羣難得放縱的人回家。
等周靜書和小忠將skyline全員送到宿舍的時候已經零點了,表演後的疲累和酒勁此時全都涌上來了,所以七人簡單地洗漱過後便回房間了。
刑文淵洗了澡吹乾頭髮,正準備躺上牀時突然櫃子上的手機發出振動,拿起手機一看竟是他爸打來的,見旁邊牀位的瞿睿馳已經拉上被子閉眼睡覺了,於是刑文淵動作輕柔地打開房門,到了外面纔將電話接起。
“我看新聞上說你們今晚拿了五個獎?”文啓智問兒子。
刑文淵還未來得及回答,突然聽見手機裏傳出一道熟悉的女聲,只聽見她笑着說:“明明就死守直播,非說什麼看新聞!”
被妻子揭了老底,文啓智有點尷尬,於是他急忙轉移了話題:“連唱帶跳三首歌累不累?”
“不累。”刑文淵答道,說完這句話,他聽見那頭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似乎是開門走動的聲音,過了一會他聽到一聲嘆氣,他爸的語氣突然認真起來:“唉……以前總覺得你選這條路可惜了,但現在看來你的選擇也許是對的。”
這二十多年來,文啓智看着兒子一天天長大,他懂事優秀,逐漸長成了一副穩重精英的模樣,然而這樣一個人突然有一天告訴自己說他要去唱歌,這讓他如何接受得了。
儘管他多次勸說,可是兒子似乎是鐵了心地要當歌手,甚至揹着他簽了合約,最終他只得妥協,不過打從心裏他就沒有真正認同過兒子的選擇。
在將近三年的時間裏,文啓智刻意不去關注skyline,眼見自己與兒子的關係愈發疏遠,他想要主動緩和,抱着這樣的想法,他坐在電視機前同老婆一起觀看mica音樂盛典的直播。
他看見自己的兒子身着精緻的灰色西裝脊背挺直地坐在嘉賓席上,鏡頭掃過去時那張模樣與他有五分相似的臉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
他還看見兒子上臺領獎時的喜悅表情,也聽到了臺下粉絲們的熱烈歡呼,文啓智默默想,這種表情他有多少年沒在兒子臉上見過了。
他甚少觀看這類節目,可因爲是直播快進不了,所以只好死守在電視機前,他左等右等,在沙發上坐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了skyline上臺表演。
這兩年他從沒有認認真真看過一次這七個孩子的表演,他怕勾起那段讓他們父子關係走向破裂的記憶。
“……接下來的節目會更加精彩,大家做好尖叫的準備了嗎?現在,讓我們有請sky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