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現在生病的人太多了,我們還是讓官兵想想辦法吧,要是變成流感可就不好了。)
聽了高容玥的話,陸珂珂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咱不是有拼夕夕麼?乾脆買點感冒藥給大家分一分得了,好用的很呢,李爺爺喝完就好了!)
高容玥知道陸珂珂心腸軟。
平時看到流浪貓流浪狗什麼的還會專門買點糧餵它們。
更別提現在看到這麼多人因爲買不到藥而生病受苦了。
只是眼下情況不一樣。
在學校的時候,陸珂珂家境優越,想做慈善那是能力之內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們雖然有趙乾鈺給的二百多兩銀子,但那是遠遠不夠的。
更何況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高容玥可以爲了那些生病的人拿出物資。
但絕對不是傾家蕩產的購買藥物救治他們。
拍了拍陸珂珂的肩膀,高容玥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傳音說。
(我們可以拿出小圖圖摘的草藥給她們熬大鍋藥喝,但是買藥給她們不是我們現在能負擔得起的珂珂。)
(他們病了是很可憐,但是如果我們把錢花完了,喫的喝的都沒了,誰來管我們呢?這羣人的自私,我想你已經體會過了。)
高容玥說的是那次陸珂珂的魚差點被搶走的事。
要不是子午和子時及時出現,陸珂珂還真要被欺負了。
被勸了幾句之後,陸珂珂想了想。
點了點頭。
擡腳往官兵休息的馬車走去。
而高容玥也張羅着讓陸途將這兩天找到的能治感冒發燒的草藥拿出來。
總歸她們是用不上的。
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還能在官兵那落個好。
若能讓那些人成了恩情那便接着,若是沒人在意便及時止損。
只要不留下升米恩鬥米仇的白眼狼就好。
陸珂珂向官兵們說了一下情況和想法之後,果真有幾個官兵下來巡查。
一場大雨過後的冷熱交替有不少人都患上了或輕或重的感冒。
甚至有一個年幼的小男孩正發着高燒,渾身冒冷汗的瑟瑟發抖。
陸珂珂用手捂着輕咳了一聲,說道:“不知道官爺那兒有沒有能治風寒的草藥,我弟弟摘了點,我們家願意拿出來,給大家熬大鍋藥祛風寒。”
“這麼大一羣人,總不能都病着等死啊,是吧,官爺?”
陸珂珂的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官兵們的心上去。
他們雖然待人極爲嚴苛,動不動就又打又罵的。
但是還真不敢死那麼多。
畢竟每次送去流放的人都有數,交給漠北邊境官員的死傷率若是過高,那可是會被罰的。
領頭的官兵衝着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馬車上拿藥草下來。
此時高容玥也帶着趙乾鈺等人,拿着陸途的揹簍走了過來。.七
熬藥用的是官兵們平日喫飯用的大鍋,接了滿滿一鍋河水,讓懂藥理的官兵看着把能用的草藥放了進去。
爲首的大鬍子官兵難得語氣平和的說:“你們能捨得拿出這麼多草藥實在是難得,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特例,准許你們其中有一個男子取下腳銬,趕路也輕鬆一點。”
“你們幾個討論一下誰來吧。”
“哼!你們若是有意見的,大可以拿着自己存的藥草過來,官爺我也給你們摘腳銬!沒本事就閉着嘴等着喝藥!”
一聲熟悉的呵斥,將那些眼巴巴看着趙乾鈺的眼神給挪開了。
他們其中認識草藥的沒幾個,根本拿不出來。
就算是有,也不捨得拿出來這麼多給外人用。
如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趙乾鈺一行人圍坐一團商量着誰摘腳銬這件事了。
“我們三個就算了,這摘腳銬的機會還是留給李爺爺和陸途吧。”
趙乾鈺搶先代表子午和子時放棄了這個機會。
他們還能堅持,但一家有老的有小的,得先緊着他們。
“讓李爺爺摘掉,我年紀小有的是精力,這腳銬沒什麼的!”陸途語氣堅定的說道。
李爺爺自然也是不願意的。
陸途畢竟還沒成年,瘦瘦的樣子一看就營養不良。
腳銬在腳脖子上,磨出一圈血淋淋的痕跡。
總是結痂了又被磨掉,看着就讓人心疼極了。
但誰又不是呢?
這個隊伍裏但凡過了十歲的男子,每一個都被戴上了腳銬。
腳上的情況都和陸途一模一樣。
但李爺爺卻態度堅決的說:“草藥是人陸途摘得,這個機會就是他的。”
“別看老頭子上了年紀,但也沒老到白髮蒼蒼的年紀,這點東西沒事的,給讓陸途去!”
李爺爺的理由實在是說到關鍵點上了。
原本還在兩人之間猶豫不決的衆人全都決定好。
讓陸途摘腳銬。
腳步輕盈一些,往後摘草藥還更方便。
何樂而不爲呢?
見大家都看着他,陸途卻還暗自攥着拳頭。
身爲長姐的陸珂珂摟着陸途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育道:“你乖乖的,去把腳銬給摘了,然後去摘更多的草藥回來,就是對李爺爺,對他們最大的幫助了。”
“那...好吧。”
在陸珂珂的勸說和帶領下,陸途終於邁着步子往官兵的馬車旁走去。
看守的官兵見是她們,什麼話都沒說。
直接拿鑰匙把陸途腳上的腳銬給解開了。
蘭嬤嬤幫着熬好了大鍋藥,給家裏的每個人都端了一碗。
這才坐下休息。
本想着得趕緊做飯了,不管是烤魚還是燉湯可不能餓着大家。
只是剛走到休息的樹下。
就看到高容玥已經將魚湯燉的奶白,裏面還放了不少今天下午摘的青菜。
烤魚也早就支好籤子,烤出來的香味隔老遠都能聞到。
像往常一樣。
高容玥烤了五條魚,燉了一條魚做湯。
本來想拿點糙米出來燜飯的。
但眼下走不開,原地又沒辦法憑空拿出來糙米。
只能作罷。
連續吃了三四頓烤魚,就算是再好喫,高容玥也有些膩了。
可能孕婦就是這樣,但因爲情況受限,高容玥只能暫且忍着不適感。
再等等。
等子午揹簍裏的野兔生了小兔子,就能喫別的了。
雖然衆人都喝了藥,但草藥總歸起效慢。
不少生了病的人都躺在自家草蓆上。
只有少部分人堅持着下河摸魚或者到樹林裏找喫的。
但不少人擔心夜裏的河水太涼,感冒加重。
今夜下河摸魚的人倒是少了許多。
這一場病痛,讓隊伍裏小半數人都只能挨着餓度過今晚了。
拿着用漁網捕回來的三條魚,趙乾鈺纔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減掉高容玥做熟的六條之外。
他們還有七條魚的存貨。
正常量明天中午能喫飽,節省着點捱到後天中午也是可以的。
只是這魚腥味重,死了之後更是壞的快。
爲了不拉肚子,他們實在是不敢把魚放到後天中午再喫。
拿着高容玥烤好的魚肉,趙乾鈺大快朵頤。
自家媳婦做的烤魚,簡直比王府裏的御廚做出來的還要好喫得多。
也不知道是太餓了,還是娘子的廚藝太好以前沒發現。
總之現在趙乾鈺可太喜歡喫高容玥烤出來的魚了。
就在一家人美滋滋的喫着烤魚,喝着魚湯的時候。
高容玥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抱着孩子面色慘白的婦人。
哭哭啼啼的抱着孩子,剛來就撲通一聲的對着高容玥跪了下去。
聲音帶着哭腔嬌柔的說道:“求求您發發善心,嗚嗚嗚~救救我的孩子啊,我丈夫病了,沒人出去找喫的,我還要照顧年邁的婆婆和幼子。”
“晌午的時候吃了幾個野果子,老人和孩子根本扛不住,現在我一個弱女子實在是不敢出去,還請你們可憐可憐我們一家老小,賞我們點喫的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