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身爲疆北城主簿也算是有些實權的官員,陳府更是疆北城六大世家之一。
若是連人盡皆知的何翰才都不知道,那孔德的手段便太高明瞭。
將何翰才的惡行全都掩蓋,百姓們更是不敢作聲。
也難怪陳宏秋會坐視不管了。
趙乾鈺說道:“老師,何翰才正是知府孔德的小舅子,也難怪何翰纔在疆北城橫行霸道了。”
正是因爲這層親戚關係,才讓何翰才這般肆無忌憚。
孔德自身的才學與爲官都不錯,但偏偏就敗在了妾室與小舅子身上了。
陳宏秋怒氣衝衝地坐在桌子前,直接拿起紙筆準備上奏。
雖說疆北城天高皇帝遠的,但知府畢竟是四品大員,出現這種情況是可以檢舉揭發罷免孔德的官職。
趙乾鈺連忙走上前去,衝着陳宏秋搖了搖頭。
說道:“老師,我知道何翰才很可惡,我未來的弟妹一家也同樣被他威脅,但現在還不是上書罷免孔德的時候。”
“老師您應該看出來我爲了生計在疆北城做起了生意,孔小夫人在我們店內開銷甚大,孔德的那點俸祿可是遠遠不夠的。”
這話的意思明顯。
陳宏秋知道這是趙乾鈺通過孔小夫人的花銷懷疑孔德貪贓枉法。
若只是包庇罪犯那還是小事。
但若是貪贓枉法,那可是必須要好好查一查的大事!
陳宏秋一臉嚴肅的對趙乾鈺說道:“這件事關乎重大,乾鈺你身份特殊莫要插手,好好在漠北就好,我會好好調查清楚的。”
“至於生意,老夫手裏倒是有一個小鋪子,可以贈與你,畢竟你我師徒一場,在查清孔德之前老夫能幫你的唯有這些了。”
說到底,陳宏秋還是心疼趙乾鈺這孩子的。
從小在皇室的磨練下被迫成長爲最優秀的皇子,被他教導。
卻還是惜敗於二皇子之手,被流放至此。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年被貶離開京城之前。
趙乾鈺平生第一次在人前落淚,對着他說。
‘爲百姓謀福祉,定會做一個廉政愛民的人。’
一眨眼,便過去這麼多年了啊。
趙乾鈺連連擺手,“老師使不得啊,這鋪子太過貴重,乾鈺不能收。”
陳府雖說是六大世家之一。
但財力遠遠比不上其他五個世家,只是因爲陳老爺接任陳宏秋這位老太爺的主簿之位。
才勉強在這疆北城有了立足之地。
一個鋪子對於陳府而言已是得來不易,趙乾鈺說什麼也不能收。
陳宏秋哈哈一笑說道:“這鋪子不在疆華街,也不大,不值什麼錢,便是老夫代表疆北城主簿送給你們漠北村的,你便收下吧。”
“剛剛建立村子,村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有個鋪子還能幫襯着村子,你就不要再拒絕了。”
只有漠北村強大了,趙乾鈺才能更加安穩的過日子。
能好好活着就好,京城...皇位...不要也罷。
趙乾鈺自然清楚他這位老師執拗的脾氣。
只好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從陳宏秋手中接過鋪子的地契。
說道:“那乾鈺便替漠北村的村民們謝謝老師您了,時候不早了乾鈺不能在這多呆,便先回去了,老師。”
爲了控制好在每個府邸的時間差不多。
趙乾鈺即便是再有什麼想和陳宏秋敘舊的話,也不能再說了。
兩人一同走出書房,便在院子裏看到陳雙雙在跟高容玥不知說些什麼。
陳宏秋說道:“即將爲人父,便護好妻兒,在這漠北城也能幹出一番天地。”
陳宏秋內心百感交集,趙乾鈺自小便是他看着長大的。
如今他能與妻子如此恩愛,還即將爲人父爲人母。
這般欣慰,就好比看到他第一個孫兒出世般高興。
好在趙乾鈺如今不是孤身一人淪落至漠北,那就好......
趙乾鈺點了點頭回答道:“自然,乾鈺定會好好愛護娘子與未出世的孩子,等孩子出世再請老師您到府上一聚。”
陳宏秋擺了擺手說道。
“那便是後話了,孔德還在你我便不方便多見面,你若是有什麼事可以讓我的孫女雙雙轉達,這丫頭整日出去逛,一直吵吵着要去你們的百寶屋看看呢。”
“好,我記下了,沒別的事乾鈺就先離去了。”
即便是在陳府,趙乾鈺也沒敢將老師兩個字叫出來。
離開陳府之後,高容玥和趙乾鈺什麼都沒說。
繼續往其他四戶世家府邸送定製皁去。
萬府與佟府都是高容玥熟知的疆北城富商。
兩位夫人更是百寶屋的常客。
高容玥將定製皁交給兩位夫人後,同樣提了一嘴百寶屋的新品才離開。
雲府的定製皁雲夫人說什麼也不肯要。
說要交給身在漠北村喫苦的寶貝女兒。
雲老爺又問了些雲晴與子時的情況後,才捨得讓趙乾鈺和高容玥離開。
臨到最後送貨的方府時,趙乾鈺和高容玥卻被攔在了門外。
無奈只好將定製皁交給小廝後離去。
送完定製皁就已經快要到晌午了,高容玥剛走進百寶屋便看到空空如也的貨架。
就連今天新上的針織包包也賣空了。
正在櫃檯查賬本的陸珂珂一擡眼看到玥兒回來了,拿着賬本快步走過去。
一臉笑意的說道:“玥兒!咱們百寶屋來大訂單了!今兒真是遇到財神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