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在他危險中沉淪 >第316章 恍若時光倒流
    他如此的自信會有撥得雲開得日子——可是原來她要的這麼簡單,只不過安生的日子,恬然的心境,甚至辭職——也不是爲了自己。仲若璽心中瞭然,卻越發的不是滋味,對座的女子輕輕撥弄自己的手指,一時間沉默下來。

    他終於明白,感情上的努力和商場上的回報是截然不同的。他也曾經一一拒絕很多或羞澀或自信的女子,所以終於能體會到自己深愛女子的心情:她必然也是帶着內疚和不安面對自己,也是不敢面對他的一切努力。

    徐芝芝擡起眼看他,他早已鎮定如常,注視自己,雙眼明亮。

    他的態度卻是難測——最壞不過就是再不見面,別緻的人生插曲——應該會難過,卻也不至於悲慟欲絕。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抿緊的嘴角那樣子剛毅——如果自己再年輕些,正是對都市童話着迷的時候,整日幻想自己踩着高跟鞋,穿行在忙碌的都市中,終於遇到自己的王子,該多甜蜜——原來只是遲了幾年,當一切真的發生,心境卻截然不同。

    “什麼時候走?”他突然笑着問,“要不要幫忙?”

    “不用客氣,我的東西不多——衣服和書而已。先回家過個年呢。”徐芝芝看着窗外,低低應道。

    這樣子的寂靜,真是難得,只有空調暖暖的送氣聲和屋外隱約的雨滴聲。

    “徐芝芝,你還記得我的話麼?”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喊過她的名字,心跳竟然也微微加速,“原來我一直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真是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究竟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早已經不重要。這條路走得艱辛,他也不在乎。只是還記得自己的話,一定要有耐心。他在心中默唸一遍,似乎要堅定自己的心意。

    他說得苦澀,“其實我本不該這麼過問你的私事——可是,我至少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從來沒有那麼明白的說過,我擔心,你是不是一直誤解成了另一種感情。”

    他本想一鼓作氣的說下來——可是那麼困難——這樣低姿態的講話,讓他開始覺得惶惑。原來真的有一句話說,愛情讓一個人變得卑微。他見徐芝芝微微移開了目光,一顆心悠悠沉下去。

    原來勵志的故事,真的只限於事業。仲若璽覺得沒有必要說下去了,她那樣子聰明,才這樣通透。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懊惱挫敗得想轉身離開,早已對她泥潭深陷,脫身談何容易?

    他最後微笑,瀟灑如故,淡聲說:“辭職也好,總是別委屈自己。”

    統共只有一把傘,車子又離得有些遠,仲若璽打開傘,徐芝芝走在他身邊。傘面很有些小,他便攏着她的肩,微微靠近些走。仲若璽自己並不知道,他這麼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雨水雪片噼啪打在水面上,周圍這麼寒冷,他卻徒勞的覺得溫暖。

    其實小區近在門口,他突然說:“我送你進去。”徐芝芝愣了一下,便隨着他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到了樓下,他的半邊身子已經被雨水打溼,他並不甚在意,只是笑:“快回去吧。”

    徐芝芝向他道別,卻聽他在身後低低的笑了一聲,真是帶着磁性,逼得她回頭——他擡步走近,伸手替她攏了攏髮梢:“短髮真的很好看。”

    徐芝芝拉開窗簾一角,那個身影在雨雪中向外走去。相識後,他從未給她凌人的壓迫感,但她也知道他這樣的人,必然有自己的堅持——然而他剛纔的話,卻那樣柔軟,柔軟到她心痛。一樣的風雪夜,曾有一個人用近乎粗暴的吻讓她動彈不得,但她固執的離開。她看着那個背影,恍若時光倒流。

    那一次,分開到現在,她似乎從未在自己的夢中醒來;這一次,有人想要接近了,她卻懶懶的在他面前關上門。

    或者,這也是慣性使然;或者,兩次都會敗給堅持這兩個字。

    第二日起牀,稍稍賴了一會,立刻大叫不好——雖然不過九點,卻足以讓仲若璽充分展示她某一部分的天賦了。可是手續還是要辦。她告訴自己真的勇士要敢於面對鮮血淋漓的人生,可是才進行政樓,許經理曖昧不定的輕柔嗓音已經飄了過來:“來辦手續麼李經理?”

    新晉升的房務部經理,果然說話也開始深奧,有足夠的自傲:“準備去哪高就呢?”

    徐芝芝還沒回答——已經不用回答了,已經傳來仲若璽快樂的聲音:“我們小李不用高就,高攀就行了!是不是,徐芝芝?”

    許優黑着臉走掉,仲若璽不屑的擡擡下巴:“嫉妒。”親熱地挽着徐芝芝:“走吧,你不是去人事部?”

    真是天大的笑話——真的是笑話,她甚至不用徒勞的去解釋就能想象到這樣的對話:

    “我沒和韓總在一起。”

    “你當我的眼睛是瞎的?”

    ……

    莫非迫得她說:“呃,我沒有接受他。”

    問題是,會有人相信麼?

    可是三年的歷練終於讓她有了刀槍不入的本事徐芝芝心中明瞭,面對或好奇或猜測的眼光,她只是笑,這樣有什麼不好?人人都以爲她覓得良人,退隱歸家——足以激勵飯店的女孩子對未來充滿想象,積極美麗的工作,期待未來。

    她終於走出了酒店,還是熟悉的地鐵3號線,永遠相同的風景,總是變化的旅人。她靠在車廂上,真心希望即將走上的道路不管如何,安安靜靜就好。

    徐芝芝將該搬走的東西整理打包,統共三大包,便喊了快遞公司託運,看着那輛車絕塵而去。再看看身邊,所剩下的不過一個小皮箱。而昨天在家中大掃除,這個小家亦是一塵不染,原來每一件事情都在默默提醒她該離開了,她轉身出門,輕輕釦上的一刻,似乎聽到閉起了心靈中隱深的小角落。

    她坐在cafeshop等仲若璽,其實時間很早,北方的冷空氣強勢壓境,頓時一片陽光燦爛的寒冷,凌姐坐在她對面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徐芝芝看到她手上那枚碩大的鑽戒,想起繁華若夢的那訂婚的一晚,實在無法和眼前這個披着黑色披肩的清淡女子聯繫起來。

    徐芝芝有些可憐巴巴的想着自己新工作的收入,只能嘆氣:酒店的高級員工收入很好——她一年中至少有一兩次敢壯着膽子進prada或者lv。話說回來,就算是在cafeshop,單價也不便宜,只是老闆娘和自己投緣,總也不肯收錢。

    “是不是要走了?”凌姐突然說道,即使在落地玻璃窗外漫天的陽光下,雙眸依然燦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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