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懂警察爲什麼會忽然找上門來,又爲什麼會這麼問,但俞晚還是如實回答了,“在家。”
“可有人證?”
“我家保姆還有兩孩子都可以爲我作證。”
警察點了點頭,讓下屬去給兩孩子套話,同時也詢問了俞晚聘請的保姆。
確定慕思靜之死與俞晚無關後,警察就帶着人準備走了。
倒是俞晚沒忍住,多嘴問了一句,“警察先生,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警察告訴她,“是這樣的,慕思靜女士於昨晚的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被人殺害,由於你和她之間有過過節,所以我們纔會來此。”
“什麼?”
俞晚猛地後退了一步。
慕思靜死了?
俞晚震驚地瞪大瞳仁。
怎麼會……
俞晚的震驚讓警方明白,她並不是兇手。
畢竟她的神情太過於驚愕,不像是裝的。
警察還得前往別處詢問,並沒有在俞晚這邊逗留太久。
警方走後。
俞晚跌坐在沙發上,手腳止不住冰涼了起來。
若說燕嘯之死,俞晚只是懷疑。
那麼慕思靜之死,俞晚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是許君羨的第二人格做的了。
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都跟她有關。
偏偏都死了。
她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個因她而誕生的陰暗人格許君羨,還是爲她沾染了鮮血。
俞晚雙手捂着臉,神色很是痛苦。
霍衍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警察從俞晚公寓門口離開,他微微擰眉。
朝俞晚公寓走了過來。
門沒關。
霍衍直接走了進去。
看着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捂着面頰,看上去好像不舒服的俞晚,霍衍不由上前問道,
“怎麼了?”
俞晚聽到霍衍的聲音,將手放了下來。
她面色平靜地朝他搖了搖頭,“沒事。”
霍衍見她不像沒事的樣子,但她不願說,他也就沒有多問。
問了,她也未必會跟他說,沒必要自討沒趣。
“警察怎麼會來找你?”
霍衍此時此刻,更想知道警方爲什麼一大早就來找俞晚。
“慕思靜死了,他們以爲跟我有關。”
“慕思靜死了?”霍衍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
俞晚回答得有點有氣無力。
她還沉浸在慕思靜可能是許君羨殺死的真相里。
霍衍以爲她是被警察嚇到了,所以面色纔會如此難看,他安撫她,“行得正坐得端,沒必要怕他們。”
“嗯。”
俞晚倒是不怕警方,可她怕警察查到慕思靜的死跟許君羨有關。
慕思靜那樣的瘋子死不足惜。
但她不該死在君羨哥手裏。
不該讓她髒了君羨哥的手的。
霍衍是來接星星去上學的。
快到點了。
他就沒有多和俞晚閒聊。
將星星帶走,送她上學去了。
俞晚在霍衍送星星上學後,拿起手機,給許父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許父一聽俞晚這話,頓時就想到了慕思靜的死。
許父猛地閉了閉眼。
握着鋼筆的手無比沉重。
“是他殺了慕思靜?”
許父問俞晚。
“八九不離十。”俞晚很是自責內疚地說道,“許伯伯,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君羨哥不會人格分裂。
如今更不會屢次爲她殺人。
許父知道俞晚爲什麼道歉,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阿羨會變成這樣,跟他媽媽的死有很大的原因,不全是因爲你。”
許父倒也沒有責怪俞晚,反而還安撫起了她來,“你別多想。”
“跟阿姨的死有關?”
俞晚愣住。
許父將亡妻爲什麼過世的原因告訴給俞晚聽。
“那年阿羨他媽帶着他一起回鄉下探親,誰知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歹徒,歹徒見阿羨母親長得好看,便動了歪念。那個時候,阿羨才五歲。他纔剛開始記事。我以爲他早忘了,直到他爲了你,分裂出了第二人格,我才知道,他從未忘記過當年的事情。”
俞晚聽完許父的話後,心情一陣凝重。
“我竟不知阿姨是這樣離開的。”
那個時候的君羨哥一定很痛苦吧。
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歹徒侵犯卻無能爲力,最後看着親生母親鬱鬱寡歡,甚至想不開,自盡在自己眼前。
難怪那年綁架,看到她差點被人侵犯,君羨哥的反應那麼大,而且還人格分裂。
琯琯阿姨走的那一年,君羨哥誰都不愛搭理。
就連她也廢了好長的時間,才讓他開口跟她說話。
琯琯阿姨出事的那一年,那個把自己情感封閉起來的君羨哥到底在想什麼呢?
是不是想着把那些侵犯他母親的人統統殺掉?
也許血腥的種子,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埋下了吧。
所以那年,他纔會如此殘忍血腥地捅了那個綁匪十幾刀。
她至今還記得那個十歲大點的少年,那雙眼,有多冰冷,又有多仇恨。
他當年,是否把那個綁匪當成了當年侵犯他母親的歹徒?
事已至此,俞晚目前要做的是,如何處理收尾,她不能讓許君羨殺人的事情敗露。
她一個女人家沒有主意,所以她只能求助於許父。
許父比她年長,經歷過的事情也比她多,他應該會有辦法保住許君羨,
“警察剛剛來詢問過我,他們應該會繼續追查慕思靜的死,我怕……”
“我會讓人去處理收尾,不會讓別人查到阿羨身上去的。”
縱然殺人是不對的,可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坐牢呢。
許父自然也不希望,何況殺人還不是他兒子的本意。
“好。”
俞晚驀地鬆了一口氣,但願來得及。
大概是俞晚表現得太擔憂了,許父還安慰她,“別擔心。那個孩子雖然行事血腥,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他能瞞得過心理醫生,心思必定比以前細膩了很多,警察未必能查得到他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