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回到家裏,弗英還跟他建議:“怎麼樣,雲火他們好了吧?他們平白無故遭受這麼大的罪,就是被那些小河村的人誤導的!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他們中毒都沒有死,這是女祖開恩啊!我們一定要火燒祭天,祭奠感謝女祖!”
“以後不要再說火燒祭天的事情,唐蘇雌性是雲火的恩人,也是我們整個部落的恩人,我們要敬重她!”
河成第一次說話對她這麼高聲又冷淡。
這在一向被小心翼翼哄着的雲火看來,他今天對她的態度,簡直稱得上是疾言厲色了!
這讓她一時錯愕,簡直不能忍!
可一對上他冷酷的臉色,她又不敢叫囂發狂,於是眼珠子一轉,委屈地哭了起來。
河成心知自己剛剛聲音大了,他又長相比較兇悍,恐怕是嚇到她了,於是趕緊又抱起她來哄。
但是無論弗英再怎麼吹耳旁風,說唐蘇冥燁的壞話,說小河村落的人該死,河成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聽得煩了,他乾脆直接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處理,就走了。
弗英恨得咬牙切齒,心知在河成這裏下手弄死冥燁他們恐怕是不可能了,垂着眼皮想了想,又把主意打到了相升的身上。
再說唐蘇冥燁這邊,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寒長老,但眼看他明明解了毒,看着精神狀態卻還是不對勁。
成長老一邊叫人把老寒擡上送回去,一邊對他們解釋:“老寒年紀大了,腦子有些不清楚了,時好時壞的。”
“哎,他遭了這麼一場罪,身體受損肯定很大,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這周圍都是人,他沒有把話說得太明顯。
但是唐蘇和冥燁都聽懂了,讓他們有話等人休息好了清醒了再問。
寒長老實際上年紀不大,和大山叔、成長老差不多的年紀,但他現在皮膚蠟黃乾燥,頭髮粗糙稀疏,整個人佝僂着背,身上沒有二兩肉。
就算了解了毒,看上去也是死氣沉沉,狀態相當的不好。
冥燁看的直皺眉,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唐蘇。
唐蘇朝着他點點頭,道:“我剛剛給他檢查了一下,他身體受損很嚴重,但是,死不了的。”
雖然之前確實有油盡燈枯之相,但是有她的草木之水蘊養,哪怕只是一點點,對這些普通人來說,也是延年益壽的好東西了。
成長老一聽,鬆了口氣:“哎,他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
他們誰也沒注意,邊上有一個埋頭擡人的雄性,正支棱着耳朵,聽他們說話。
等到了寒長老獨居的茅草屋,唐蘇又給他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才發現他腦子上有一些陳年舊傷。
冥燁一聽,面色更加凝重了幾分:“那你能不能把他治好?”
唐蘇的草木之水是可以治傷救人,可是一旦涉及到腦子的,她也不敢打包票,比如雪夜的腦子,她雖然治好了,但雪夜的記憶並沒有恢復。
她只能說:“我盡力吧。”
他們的對話被成長老聽見了,不由地詫異:“你們是說老寒的頭受傷了嗎?”
唐蘇反問:“他的腦子有沒有受過傷?”
成長老不是很確定了:“他是從上丘部落回來以後,就開始腦子糊塗了,巫醫說他是年紀大了,正常的,所以……”
唐蘇好奇:“他去上丘部落幹什麼?”
她看了冥燁一眼,好像說他幾次來部落中央,都正好都和寒長老錯開了,這是不是巧合?
正好這個時候,河成走了進來,聽了以後就說:“我們去上丘部落那邊交換物資,巫醫需要的一些藥材,我們暮光森林這邊沒有。”
有這麼巧合嗎?
唐蘇和冥燁交換一個眼神,沒有說話。
她給寒長老用木系異能調理了一下身體,交代成長老:“等他醒了給他喂點喫的,最好是流質的東西,他只要喫的下去,就不會有事。”
自從寒長老腦子糊塗以後,照顧他的事情經常落在成長老的身上,他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了。
然而這一回,他一聽這話,立刻就道:
“什麼流質的食物,我也不會做啊,你們會做的是不是?不如你們把人帶走吧,他反正沒什麼大事,也不需要多照顧,就給他一口喫的死不了就好了。”
直接就把皮球踢回來了。
唐蘇有心想要拒絕,但她懷疑寒長老這腦子壞的有蹊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好。
於是倒也沒有拒絕,只是道:“我們不提供食物。”
之前已經關押了月長老一夥人了,現在又來一個寒長老。
嘖。
到底是他們投奔部落中央了,還是來救濟部落中央了?
成長老立刻就道:“不用你們出,我等會兒就把他的食物給你們那邊送過去。”
河成也道:“我會交代下去,以後寒長老的肉,都送到你們那裏去。”
既然事情決定了,唐蘇立刻就叫長裏他們把人擡到竹屋去。
冥燁一路上都沉默不說話,皺着眉眼,仔細地看着寒長老的臉。
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唐蘇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告訴他:“你們長得不像。”
冥燁眉眼一鬆,心裏十分失落。
“不要緊,你還有我,還有他呢。”唐蘇拉過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觸摸到溫熱的溫度,寶寶正好在此時在她肚子裏動了一下。
新奇的觸感,讓他雙眸陡然增亮,愛不釋手地又摸了好久,攬住她,溫聲又滿足地道:
“對,我還有你們。”
所以,就算找不到答案,他也沒事,因爲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
有他愛的伴侶和寶寶,這就足夠了!
“走吧。”唐蘇抱着他的胳膊,示意他,河成他們可都在前面等着他們呢。
她很少有這樣小女兒情態抱着他的時候,當下心中異常溫暖,於是將她一把抱起,往竹屋走去。
河成看着是送寒長老過去,實際上,他一直在觀察唐蘇,心裏有個想法在瘋狂的生根發芽。
他正想的入神,忽然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大聲驕縱霸道地說話:
“你們這些罪人,來到部落中央,喫我們的住我們的,你們就應該把打到的獵物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