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的蔚藍星系。
徹夜的煙火,鼎沸的喧鬧,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日夜。
恣意放縱的人羣,擠滿了滿眼煙嵐的繁華城市。
大街小巷中,所有的子民都在發自內心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也慶祝聯邦帝國即將成立。
……
四年前,末日之戰。
蔚藍星系孤立無援,滿目瘡痍。
只有幾千光年外,獵戶座的天權星系主動出兵增援。
兩個本來沒有任何外交會晤的國家,在漫天戰火中建立了堅不可摧的革命友誼。
因爲近期頻繁而活躍的空間摺疊和蟲洞躍遷,兩個星系的座標在飛速靠近,不日重合。
經過幾次外交會談,本就是鐵桿盟友的兩個國家,順利合併爲聯邦帝國。
……
首都懸浮城。
瑜黎剛和朋友們結束了跨年夜的聚會,喝了些酒,微醺,從燈紅酒綠的酒吧街慢慢散步回家。
如今的蔚藍星系,哪看得出曾飽受戰火摧殘的蕭條樣兒。
她拿命守護的國土安好,便是她的榮耀。
瑜黎吹着細碎的晚風,任由一頭海藻般柔順微卷的長髮慵懶隨意的搭在肩上。
暗紅的深v領無袖裙,在昏黃的街燈下泛着嫵媚的微光。
露出來的肌膚宛若凝脂。
包臀裙襬側開高叉,兩條修長雪白的大長腿,紅色的細帶高跟鞋。
伴隨着清脆的鞋跟噠噠聲。
那一節蜂腰,輕搖慢晃。
傲人的曲線,也晃呀晃。
月色和燈火下,她何嘗不是第三種人間絕色。
瑜黎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兒,藉着清爽的晚風醒酒。
遠遠看着軍部臨時安置區的燈火,嘆了口氣。
“要是明天不上班多好啊……”
瑜黎還想再暗戳戳抱怨幾句,就被身後一陣挑釁的口哨聲打斷了。
轉過頭,就看到三個不懷好意的小流氓。
勾肩搭背的,渾身酒氣,衝着她擠眉弄眼。
“美女,還上什麼班啊,哥哥養你唄。”
瑜黎輕緩的挑了挑細長斜飛的柳葉眉。
幾個醉漢。
還是色膽包天的醉漢。
“你們是,天權的?”
爲首的小黃毛喝的滿臉通紅,打了個酒嗝兒,笑得猥瑣。
“美女聰明啊!”
“我可是天權出了名的富二代,家裏抻幾個億上下的大生意。”
美色當前,小黃毛鬼迷心竅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那一顰一笑的媚態,跟小蟲子似的從他骨頭縫裏往外爬,癢得人口乾舌燥。
他纔不是什麼富二代,可色字頭上一把刀,又哪裏顧得上那麼多。
小黃毛壯着膽子走上前,踉踉蹌蹌的就要過來摟瑜黎的肩膀。
“美女個子真高啊……嗝……”
“跟了哥哥,以後喫香喝辣的……”
瑜黎不着痕跡的皺眉,屏住呼吸,躲過撲面而來的酒氣。
閃身繞到小黃毛背後,一個標準的擒拿勢。
扭着小黃毛的胳膊,把人死死按在路邊的垃圾桶上。
小黃毛疼的齜牙咧嘴,酒都醒了大半。
“誒呦……疼疼疼……”
“小美人有兩下子啊,哥哥就喜歡你這種帶刺的玫瑰花,帶勁兒!”
瑜黎撇了一眼打算上前幫忙的兩個小流氓,瀲灩的美目震的人心裏一顫。
“臭女人,你別不知好歹!”
“趕緊把我鬆開,不然明天你不但會被辭退,而且沒有一家公司敢要你。”
瑜黎扯了扯嘴角,殷紅的脣瓣綻放出惹眼的光彩。
清冷糜麗的音質,在夜色裏緩緩流淌。
“辭退?”
“沒人要我?”
小黃毛只當她是怕了,氣焰囂張起來。
“那你以爲呢!?”
“識相的趕緊鬆手,乖乖讓哥哥爽一下……”
話還沒說完,瑜黎便撩開側開叉的裙襬。
猩紅的槍套綁帶環着雪白的大腿,裝着一把小巧的聚能槍。
瑜黎乾淨利落的拔槍。
單手行雲流水的聚能,上膛。
下一秒,冰冷的槍口就抵在了小黃毛的太陽穴上。
那兩個躲在一邊蠢蠢欲動的流氓同夥,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腿肚子發顫。
小黃毛瞪大了眼睛,瞳孔緊縮,說話舌頭都打結了。
“你你你……你是警察!?”
“你信不信……我去告你當街持槍恐嚇平民……”
瑜黎居高臨下,看着臉色蒼白的小黃毛,嗤笑一聲。
用槍口一下一下的,戳着小黃毛汗津津的腦袋。
“去啊。”
“以前聽說天權治安好,沒想到也有你這種垃圾。”
“出來犯渾也不做好功課。”
“你儘管去,星網舉報太慢了,去軍部舉報我吧,需要我幫你取證麼?”
漫不經心的語氣,落到小黃毛耳中,就像平地炸雷。
“你……你是軍部的……”
有些微醺的瑜黎,哪有耐心跟他耗。
槍口向前用力一頂,勾起嘴角,笑得邪氣。
“老孃這些年拿命守護的是人民,可不是你們這些敗類。”
“不是要去軍部舉報麼?去啊!”
“老孃拿着星際終身貢獻勳章。”
“就是你們天權的江指揮,見了我都要規規矩矩叫聲瑜副官。”
“別說是拿槍指着你,就是我當街斃了你,也沒人敢有異議!”
小黃毛嚇得褲襠一溼。
今天真是踢上鐵板了!
這女人,居然是號稱“帝國海防盾牌”的鮫人副官——瑜黎!
“瑜副官,我錯了,我真錯了……”
瑜黎揪着小黃毛的衣領,衝他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滾。”
高跟鞋踹的小黃毛一個趔趄,硬是把痛呼憋了回去。
“謝謝瑜副官大恩大德,我這就滾!”
瑜黎看着連滾帶爬消失在街口的三個人影。
慢條斯理的泄了聚能,把槍別回腿側。
扯了扯嘴角,極其輕緩妖異的,罵了一句。
“孬種。”
擡手攏了攏頭髮,瑜黎掏出一盒薄荷啖,抽出來一根叼在脣間。
薄荷啖細細長長一支,乍一看,有些像女士香菸。
只是裏面沒有菸絲,取而代之的都是深墨綠色,風乾了的薄荷草。
瑜黎鍾愛一切薄荷味的東西。
她愛勁涼進入身體,從五臟六腑擴散到四肢五骸的感覺。
據說這味道,最接近她渴望的純淨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