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性，改造的明顯要更成熟一些。
她並沒有被簡單粗暴的拼接上魚尾。
似乎只是通過手術，將雙腿改動成尾狀，然後……
殘忍的，植上了一層魚皮。
因爲無法抗拒的排異反應，醜陋的魚尾浮腫着。
上面的魚鱗因爲沒有養分供給，已經脫落的斑斑駁駁。
爲了讓他們能在海水中呼吸，胸膛被植入了水肺，殘忍至極。
這個女孩，至少還算冷靜。
也許從她這裏，可以找到突破口。
瑜黎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
“見過我？”
女孩像是沒聽見般，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語。
“我聽他們說，你的心能掏出來。”
“是真的嗎……”
瑜黎手撫在心口，很自然的，把琉璃心召出來。
拳頭大小的琉璃心，折出動人的光澤。
瑜黎歪着頭，像在欣賞一件最完美的藝術品。
“沒錯。”
“休戰時的琉璃心，開戰便是帝國海防屹立不倒的盾牌。”
話音剛落，瑜黎手中的琉璃心，便化爲半人高的透明盾牌。
像是有基因感應一般，緊緊貼在她小臂外側。
看到女孩眼裏深深的震驚，瑜黎收起盾牌。
“這很神奇嗎？”
“血脈之力罷了，獸人化形你們怎麼不覺得奇怪呢？”
瑜黎握着自己的琉璃心，慢條斯理的上下拋了拋。
下一秒，便很隨意的，丟進女孩懷裏。
女孩看着滾落在腿面，不，應該說是尾面上的琉璃心。
整個眼睛裏，席捲起狂熱的火苗。
瑜黎可沒有錯過她這點小心思。
“想要嗎？”
“想要琉璃心的，可不止你一個。”
“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說着，瑜黎便挺起胸膛。
琉璃心像是受到召喚一般，隔空回到了瑜黎體內。
“看到了嗎？”
“不管在哪裏，我的東西，就只能是我的。”
“在琉璃心面前，一切防禦工事都是豆腐渣，壓根擋不住。”
瑜黎把玩着指尖精緻的美甲。
審訊室裏的兩個姑娘，一個高傲如神邸。
另一個，卻醜陋狼狽。
見面前的女孩久久不言，表情複雜，瑜黎就知道。
她賭對了。
既然見過她，說明這姑娘也是個軍人。
而且，職位不低。
怕也是被謊言欺騙，自願接受了人體改造。
只要打碎她的幻想，恩威並施，一定能問出點什麼。
瑜黎心裏，忍不住給季淮亦默默點了個贊。
你季哥到底是你季哥！
不愧是聯邦帝國第一執政官，腦子太聰明瞭。
眼看着，女孩表情有一瞬的鬆動，瑜黎決定再添一把火。
“鮫人的強大，你無法想象。”
“姑娘，別犯傻了，現在克隆技術這麼成熟。”
“我出征頻繁，流血受傷更是家常便飯。”
“可到現在，都沒有我的克隆人出現。”
“你猜猜……這是爲什麼？”
瑜黎在最恰到好處的時候，頓了頓。
“所有異種，血肉一旦離體，基因便無法被分析。”
“你現在，還認爲我是改造人嗎？”
女孩臉色一片灰白，嘴脣都在顫抖。
“不可能……”
就這樣瘋癲了半天，瑜黎失去耐心了。
都是一羣瘋子。
漩渦星系從上到下，都瘋了。
爲了要一個鮫人增加軍備力量，不惜對自己的民衆下此毒手。
真他媽喪心病狂。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隱約的腐臭氣味。
瑜黎狠狠的揉了兩下眉骨，再也待不住。
剛起身要走，女孩就慌亂的開口。
“瑜副官，救救我們……”
瑜黎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抱歉，想做鮫人，你只能拼運氣投胎了。”
“需要我幫你重啓人生嗎？”
瑜黎本就是從海戰中一路殺出來的，kd高的嚇人。
但偏偏，她能把優雅與血性，平衡的恰到好處。
女孩焦急的想要伸出手，“不是的。”
“救救我們，被矇在鼓裏殘害的人，還有很多……”
……
審訊室外，綠色的提示燈亮了起來。
季淮亦急得，一直在原地轉圈，皮鞋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看到綠燈，眼裏閃過驚喜的光芒。
“太好了！”
“不愧是瑜副官！”
“快，開啓審訊錄像！”
審訊室裏。
瑜黎重新坐回凳子上。
“我先提前給你說好。”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耍流氓。”
“如果你說出實情，我們自然會實施解救行動。”
“如果你有什麼陰謀，也沒關係。”
“你們將是帝國與漩渦星系開戰的完美藉口。”
瑜黎笑得殘忍，緋紅的脣瓣冷冽糜麗。
“帝國不在乎真假，只需要一個開戰的理由。”
女孩的眼眶紅紅的，像是要流淚。
可因爲身體長期浮腫，硬是聚不起一點淚水。
擡起頭，緊緊盯着攝像頭。
“我是漩渦星系前海軍機甲部隊a組隊長，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我說的句句屬實，可以作爲國際會議的證據。”
……
隨着女孩的娓娓道來，漩渦星系滅絕人性的祕密計劃，緩緩鋪開。
這個計劃，被命名爲【深海計劃】。
漩渦星系的軍備，向來薄弱。
可財政又不支持他們大規模購入優質機甲。
見識了鮫人對海蜥人的絕對壓制力後，一個荒唐的想法油然而生。
整個星際，從來沒有出現過鮫人這個物種。
而且，前蔚藍星系一直拒絕公開瑜汐和瑜黎從孵化到成長時期的資料。
有沒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鮫人是一個人造物種，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的戰鬥力。
只是因爲外形神似傳說中的海神，才從視覺上壓制了海蜥人。
漩渦星系啓動了這項滅絕人性的計劃。
先從平民中選取大量初級試驗品，確定改造方向。
然後，就將魔爪伸向了軍校學生和現役軍人。
源源不斷的，篩選一部分身體素質良好的人。
將他們封閉在實驗基地裏，沒日沒夜的洗腦。
還出示了一些掐頭去尾的內部資料，就是爲了讓他們相信，鮫人壓根不是什麼天然物種。
瑜汐和瑜黎之所以能隨意切換魚尾和雙腿，都是蔚藍星系的謊言。
在地面活動時，他們用的都是人形替身。
多麼荒謬的論述。
可這些年輕人們，居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