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遠處手舞足蹈,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的上野澤。
太奇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連漩渦星系那個昏庸又專政的老渦牛,都只敢背後暗戳戳使壞。
明面上總是點頭哈腰,擺出一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樣子。
還帶着自己那對矮禿胖的嫡出子女,跑過來自我推銷。
爲什麼說嫡出……
因爲這老渦牛雖醜,但風流。
私生子女一大堆。
不過大多數,都在內鬥中犧牲了。
這上野澤,既是老渦牛的一員得力干將,又是他僅剩的私生子。
這是公開的祕密。
季淮亦摸着下巴,早已爛熟於心的星際關係網,在腦中緩緩展開。.七
他總覺得……
上野澤這樣迫不及待的火上澆油,像是巴不得與聯邦帝國開戰呢?
可漩渦星系軍備實力薄弱。
什麼時候戰敗,全憑江行川的心情。
心情好了,能讓他們多蹦躂一陣。
心情不好了……
一天之內,閃電戰就能結束。
季淮亦覺得,一大早就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事,也挺讓人頭疼。
雖然上野澤又猥瑣又迷之自信,但季淮亦對於對手的評判,向來理智而中肯。
上野澤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了。
先是放出了整個星際都沒人敢說出口的,鬥牛的豪言壯語。
今天一大早,又恨不得敲鑼打鼓的,跟聯邦帝國撕破臉。
上野澤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蠢。
不然,也不會成爲這場堪比修羅場的私生子內鬥中,唯一的最終贏家。
還一步一步爬到海軍大將的位置,掌握了漩渦星系軍權的半壁江山。
別看他跟漩渦王子君臣有別。
論實權,可比那個矮禿醜的王子大多了。
那王子,最多就是個被好喫好喝供養着的吉祥物。
可上野澤,那是正兒八經握着槍桿子的。
季淮亦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一條縫。
他還真有點看不透這個八字鬍的小矮子了。
從目前的局勢看,他這麼鬧,百害無一利啊……
季淮亦清了清嗓子,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溫和紳士樣兒。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安保負責人似乎是被上野澤吵鬧的有些煩,憋屈的皺着眉。
“上野大將聲稱自己受到了攻擊,正在氣頭上。”
“怎麼都不肯冷靜下來,也不肯去調查室,非說留在人多的地方纔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希望各位配合我們開展調查。”
季淮亦點了點頭,看着身邊的凱莉。
“凱部長,你脾氣最好,說話也中聽。”
“配合一下調查工作吧。”
“脾氣最好”,“說話中聽”的凱莉,馬上明白了季淮亦的意思。
“沒問題。”
“既然大將這麼抗拒,那就在這兒調查吧。”
凱莉像上戰場一樣,整了整正裝外套的衣領。
踩着細高跟鞋,氣場十足的,被帶到了上野澤面前。
凱莉看着暴躁的上野澤,笑的非常雞賊。
“大將早上好啊,昨晚咱們不還聊的挺開心麼,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上野澤渾身怒意,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
可這份怒意,卻不達眼底。
看到凱莉來了,上野澤傲慢的捋了捋小鬍子。
凱莉暗戳戳的翻了個白眼。
這老小子,死要面子。
還下黑手。
他怎麼不敢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自己捱了一圈大比兜呢?
“誒呀!大將說什麼呢?昨天不是你聽說我們江指揮馬上要過二十九大壽,怕公務繁忙不能當面祝賀。”
“特地跑來提前給江指揮過生日嗎?”
“咱們一起抽菸喝酒吹蠟燭,大將還說自己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怎麼睡一覺起來,就翻臉不認人了?”
江行川揹着手站在一邊,臉色不太好看。
神特麼二十九大壽!
站在旁邊的安保,面露難色。
“凱部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凱莉笑着擺了擺手,跟上野澤說話的語氣,親暱的像認識多年的老友。
“大將昨天喝的不省人事,路都走不穩。”
“不信你們看看監控,大將是不是自己自主自願上樓來,還提着紅酒和蛋糕?”
剛要反駁的上野澤,被噎住了。
不愧是帝國首席外交官。
這顛倒黑白的本領,爐火純青。
看安保人員的臉色就知道,監控肯定已經調取過了。
凱莉笑得更燦爛了。
“看吧,我都記得呢。”
“大將當然是來找我們江指揮的啦。”
“畢竟以大將如此高的素質和涵養,總不能是光着膀子來找我的吧?這多失禮。”
上野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小鬍子都被氣的一抖一抖。
“啊對對對,我好心好意去祝壽,畢竟江指揮比我大那麼多,是大前輩。”
“誰知道剛上樓,就被踢裏哐啷打暈過去了。”
“我雙拳難敵四手啊!”
被叫大前輩的江行川,臉色更黑了。
媽的,小矮子居然話裏話外,罵他老!?
凱莉饒有介是的擺擺手。
“誒,說什麼呢。”
“大將昨天喝的不省人事,走五步摔三次,怕不是把摔跤當捱揍了吧?”
“監控也拍了,我們四位部長送你回去的時候,你可沒磕沒碰的呢。”
“江指揮要真揍你,你今天還能中氣十足的站在這兒?”
安保看向上野澤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他們一開始就覺得,漩渦星系的這位海軍大將在無理取鬧。
連個傷痕都沒有,就說自己挨悍匪揍了。
聞名星際的狼人悍匪,打一個普通人,連個巴掌印都留不下?
這不是搞笑嗎!
上野澤鬱結於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哼,凱部長這張嘴確實厲害。”
“但18樓的監控,早就被你們全面屏蔽了。”
“聯邦帝國人才輩出,打了我以後,再花點心思處理,不是什麼難事。”
凱莉看他咄咄逼人,臉上的笑意毫無徵兆的收斂。
“對,我們聯邦帝國確實實力雄厚。”
“高部長天賦異稟,快速治癒外傷易如反掌。”
這句話,表面上是回覆上野澤。
實際上,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酒店大廳,早已暗流涌動。
“但高部長壓根沒有來參會,遠在千里之外。”
“大將這樣咄咄逼人的抹黑我們,居心何在?”
“聯邦帝國無意與任何人爲敵,但也絕不能容忍任何人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