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隨手拎起一個凳子，緩緩站起身。
漩渦王子口中涌出的鮮血，把胸前的軍裝，都染成了暗沉的深色。
他手腳並用的掙扎，滑稽的像一隻王八。
“江行川，別殺我……”
“我告訴你上野澤在哪兒……”
江行川朝已經黑屏的中控臺走去。
他高高舉起手中的凳子，狠狠砸下。
嘭的一聲，中控臺被砸的四分五裂，零件飛濺。
江行又接連發狠，砸碎了牆上所有的儀表盤。
最後，在稀碎了一地的零件中，準確的找到了戰艦的飛行記錄儀。
江行川用腳尖撥開周圍已經看不出本貌的零件，扔掉手中的凳子。
在漩渦王子驚恐的目光中，緩緩蹲下身。
他捏起記錄儀，眯着狹長的狼眼，玩味的看了看。
然後……
五指猛的用力。
記錄儀發出脆弱的喀嚓聲，徹底變成了碎片。
江行川挑釁的手心向下，碎片在漩渦王子眼前，落了一地。
矮禿王子絕望的，看着已經徹底失靈的記錄儀。
這一地的碎片，就像他被撕裂的，生的希望。
王子蜷縮在地上。
開口說話都給他的胸腔，帶來一陣陣滅頂的鈍痛。
“江行川……星際人權公約……不能虐殺戰俘虜……”
江行川正慢條斯理的，解着手掌上纏繞的武裝帶。
聽到漩渦王子這麼說，他擡起眼瞼，揭開臉上的防爆面罩。
剛纔單方面屠殺濺起的血花，通過面罩的縫隙，落在他臉上。
江行川狂而野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那一雙鋒利森白的狼牙，配上臉上飛濺的血點。
還有他本就攻擊性十足的五官。
怎麼看，都像憑一己之力就能掀起修羅場的惡魔。
江行川用武裝帶，結結實實的綁住漩渦王子的手腕。
拖着他，走到消防管道旁邊。
一路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江行川把武裝帶的另一頭，在消防管上打了個死結。
再三確認自己綁的夠結實後。
江行川掏出一枚威力最大的手榴彈，在手中極具威脅性的，一下一下拋着。
“星際人權公約？我知道啊。”
江行川笑得，嗜血又狠厲。
“但是人權公約，是在有人看着的時候，做樣子用的。”
“我現在就是一刀一刀剮了你，誰又能知道呢？”
指揮艦因爲失去了一個引擎，再加上沒有人操控。
在天空中搖搖晃晃的墜落。
剩餘的漩渦星系艦隊數量不多，根本抵抗不住聯邦帝國的鋼鐵洪流。
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下，漩渦星系的所有防禦點，盡數淪陷。
天空中，阿莎駕駛着勘探艦，低空飛過。
伴隨着勁風，大開的艙門裏，無數動態傳單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的落下。
凱莉現在艙門口，戴着防風眼鏡，握着麥克風。
勘探艦自帶的外放音響，聲音開到了最大。
“漩渦的子民們，不要害怕！”
“聯邦帝國只攻擊軍事設施，不會攻擊良民！”
“一個多月前，我們無意中救助了幾位你們星系的公民！”
“他們都是軍人，都曾爲了保護你們而奉獻大好青春！”
“實驗失敗後，居然還試圖毀滅罪證，把他們扔進海里喂海蜥人！”
“聯邦帝國不干涉任何一個主權國家的內政，但我作爲帝國首席外交官，懇請你們好好想想。”
“這樣永遠作爲王室奴僕，毫無人權的生活，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
漫天的動態傳單，飛向了漩渦星系的每一個角落。
一直生活在王室高壓管控下的人羣，在看到傳單後。
臉上麻木的表情，一寸一寸崩塌。
原來，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是王室口中被保護的弱者。
他們是王室可以隨意處置的螻蟻。
一張傳單，從指揮艦破碎的弧幕裏飛了進來，落在江行川腳邊。
江行川撿起傳單，狠狠拍在漩渦王子受傷的胸口。
傳單上，受盡實驗折磨的那個人造人魚女孩，字字泣血。
她向整個星際展示自己被改造成魚尾，已經潰爛的雙腿。
還有背上再也不能拆下來的呼吸機。
傳單裏女孩的遭遇，和漩渦王子一臉鮮血的模樣放在一起。
誰看了，不誇一句大快人心。
江行川隔着傳單，修長的手指，用力戳着漩渦王子胸膛塌陷的那處。
“還記得自己做的這些事嗎？”
“你跟我講人權公約？笑話。”
“午夜夢迴的時候，你不怕你殘害的這些人，來向你索命嗎？”
“多說無益，跟你的指揮艦一起告別吧。”
漩渦王子一臉的灰敗，嘴脣蒼白一片。
“江行川，不要炸死我！”
“你放過我，我願意承擔人權公約的懲罰。”
江行川握着手榴彈，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
“我這是幫你殉國，別不知好歹。”
漩渦王子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使勁對抗着手腕上緊纏的武裝帶。
因爲失血和疼痛，他的門牙不住抖動，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江行川，漩渦再弱，舉全國之力，也不是聯邦帝國半個小時就能攻破的！”
“你不好奇我們的精銳都去哪兒了嗎？”
“還有上野澤，你不是最恨他了嗎？你不好奇爲什麼他不在嗎？”
“你不會真以爲西塔那幾千人，就是王室全部的底牌吧？”
最後一句話，漩渦王子幾乎是用盡全力，咆哮着喊出。
江行川鋒利的劍眉用力一皺。
確實。
從開戰到現在，都沒看到上野澤的人影。
作爲海軍大將，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出來抵禦瑜汐的攻擊。
“哦？你這是打算出賣同父異母的弟弟，爲自己買命？”
漩渦王子獰笑着，露出沾滿了血跡的一排牙。
他唾了口血沫子，笑得歇斯底里。
“江行川，來不及了，你們這些天之驕子，都來正面戰場了。”
“你這個馳名星際的總指揮官，也有陰溝翻船的一天啊！”
“瑜黎就在西塔吧？”
漩渦王子笑得瘋癲，口中涌出的血點四處迸濺。
“要是我活着，你還能用我，去向父王換瑜黎一條命。”
“如果我死了，你就等着給你的小美人魚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