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絨乎乎的蜜獾尾巴，豎的高高的。
還興奮的左右甩來甩去。
他回過頭，豪爽的拍了拍胸口。.七
“三隊的兄弟們，趕緊收集物資！”
“咱們賣廢品，掙的錢按人頭平分！”
“給大家增加一筆老婆本！”
整個高加索三隊，歡呼聲震天，四散開來撿着地上的裝備。
不管是能用的還是不能用的，一個都不放過。
江行川看着興奮的搓手手的初散，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阿散啊，你這樣好像我總虧待你似的。”
初散一邊張羅着自己的人收集物資，一邊掐着手指頭算錢。
“那不能啊大哥，我跟着你，已經在26歲，做到了財務自由。”
“但我這不是想着不要白不要嘛，誰還嫌錢多燒得慌呢？”
江行川看着熱火朝天的高加索三隊，搖了搖頭。
“行吧，你們撿吧，我們先撤了。”
瑜黎握住江行川的手，輕輕攥了攥。
“你們先在這等等，我去水下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隱患。”
“哥，你在岸邊接應我。”
瑜汐點了點頭，脫下鞋子，塞進初肆手裏。
自己赤着腳，化出鮫尾，坐在水邊。
初肆把瑜汐鞋子的鞋帶拆開，綁在一起，掛在脖子上。
自己端着機槍，警惕的豎着小圓耳朵，守在瑜汐身旁。
王瑞問初散要了根菸，點燃叼在脣邊。
“阿肆，你也真行，鞋掛脖子上。”
初肆像抱寶貝一樣，摟着瑜汐的鞋子。
“那又怎麼了，我家汐寶連jiojio都是香香的！”
“這種快樂瑞哥你是不懂的！”
瑜汐無奈的撇了撇嘴，用三叉戟戳了戳初肆的屁股。
“小蜜獾，不許胡說八道。”
初肆屁屁被輕輕紮了一下，嗷嗷嗷叫了好幾聲。
“汐寶你怎麼可以戳我！”
“你等着，我回家就戳你！我戳你一個晚上！”
王瑞冷不丁，被煙嗆了一口。
他咳嗽着，拍着胸口。
“不行了，咱們的友誼真到盡頭了，你們一個兩個的，酸死我算了。”
窩在歐文懷裏的凱莉，一邊撓瘙着歐文硬朗的下頜線。
一邊挑釁的，衝着王瑞挑了挑眉。
“瑞哥，咱軍部也沒有姑娘剩下了。”
“不行你看看蜜三？他其實也挺眉清目秀……”
王瑞和初散，同時做了個嘔吐的動作，異口同聲的大喊。
“yue~~！”
江行川回握了一下瑜黎的小手，望着漆黑的水面。
“乖乖，一定要小心。”
“如果有什麼危險，別自己往上衝，趕快回來。”
瑜黎點點頭，一個魚翻藻鑑，跳進水中。
只留給岸上的人，一朵漾起的水花。
……
大浪灣海底。
瑜黎貼着礁石，慢慢向前遊動。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海水似乎變得更冷了。
瑜黎在海里，向來什麼都不怕。
可這會兒，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錯覺。
越向下，心裏毛毛的感覺越明顯。
瑜黎只當自己剛經過一場惡戰，太疲憊了。
她握着三叉戟和琉璃盾，認真檢查埋着聚能光網的地方。
耳邊，就連水流聲似乎都變了個方向。
突然……
海灣深處，化不開的黑暗裏。
瑜黎眯起眼，生怕自己看花了眼。
可當她探究的目光睨過去時，那排光球，好像感覺到了她的視線。
一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種光……
很像鮟鱇魚頭頂上的小燈籠發出的生物光。
可鮟鱇魚不會如此有規律的出現。
更何況，在被海蜥人污染的，漆黑如墨的海水中。
別說鮟鱇魚了，連根海草，都不可能出現。
瑜黎皺緊了眉頭。
事出反常必有妖。
頂級海生異種的直覺告訴她，剛纔一系列反常的感覺，都來自未知的深海。
瑜黎在水中甩了下尾巴，衝着微光消失的地方，就要潛下去看看。
可剛遊了沒幾米，海水中突然涌起一股強勁的暗流。
本就能見度很低的海底，徹底變得渾濁起來。
緊接着，一陣鮫吼，從水面上傳來。
猝不及防的瑜黎，被暗流卷着，帶回了海面。
剛一浮上來，瑜黎就被瑜汐一把拉了起來。
瑜汐滿臉戒備，半個身子沉在水裏，手中的三叉戟已經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小魚兒，水下是不是有東西？”
“我剛纔突然感覺到一陣很強的威脅，你沒事吧？”
被暗流卷的暈暈乎乎的瑜黎，捋了捋溼漉漉的頭髮，一臉茫然。
“我剛纔看到一羣鮟鱇魚，想去查看一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哥，你再感覺感覺？如果有的話，咱倆一塊兒去，把它幹了。”
瑜汐閉上眼睛，向深海張開感知力。
海下空空如也，就好像……
剛纔的警鈴大作，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瑜汐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還是一無所獲。
他緩緩睜開弔梢鳳眼，斜飛的柳眉，綴滿了難色。
“好像……沒有東西。”
岸上警戒起來的小夥伴們，都鬆了口氣。
靳陌青看瑜汐臉色不好，溫聲開口。
“瑜指揮，你和瑜副官連續作戰，肯定是太累了。”
“再說，海底發光的礦石也不少，不一定是動物。”
“咱們回去吧。”
所有人陸陸續續的，上了戰艦。
伴隨着引擎的轟鳴，大浪灣海面激起一串白浪。
戰艦駛出了海灣，衝着首都懸浮城去了。
重新恢復寧靜的大浪灣海底。
一個跟瑜汐有幾分相似，但更加男性化的人身魚尾生物，擺動着尾巴，慢慢從深處的石洞裏遊了出來。
他黑色的尾巴邊緣，長着一圈小肉球，在漆黑的海水裏，發出瑩瑩亮光。
是瑜蕩。
那雙熒綠色的立瞳，在黑暗裏，亮的人心裏發毛。
瑜蕩伸出血紅色的舌尖，舔了舔下脣。
“追了幾百海里，果然沒讓我失望。”
“就是鮫餌的味道，兩個都來了。”
“可惜了，他們人太多。”
瑜蕩低下頭，嫌惡的看着自己尾巴上發亮的肉球。
首都懸浮城……
那裏一定熱鬧繁華。
那對兒鮫餌回去，會像英雄一樣，被夾道歡迎。
瑜蕩努力從零散的記憶裏，拼湊着首都的模樣。
溫暖，發達，充滿煙火味。
瑜蕩滲人的立瞳，有一瞬間的迷茫渙散。
他怔怔的，盯着戰艦遠去的方向望了很久。
最後，無聲的轉了個身，衝着遙遠的海溝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