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門白玉階由七個宗派聯合舉辦的入門賽。不同於宗派各自舉辦的收徒比賽,七玄門的入門賽只收13歲築基期的孩子,單憑這一點很多人都達不到標準,而阮穗穗恰恰因爲這一點走了運。

    她在那幾人身上來回打量,最後才慢吞吞鎖定了那狀況之外的人。

    那人似有了感應,他側過臉看向阮穗穗,開口第一句卻是:“我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阮穗穗的師父冼昭陽。他的外表如名字那般美好,着一身雪白道袍,長髮如墨色瀑布披下,眉眼溫柔,薄脣似桃花紅潤卻不失淡雅。

    冼昭陽的驚天一喊立即遭受到其他六位掌門的白眼。他們互相看了看,或搖頭不屑,或輕蔑冷哼。

    爲首的那名老者似乎看出來阮穗穗所願,他笑着問道:“孩子想認昭陽道君做師父?”

    此話一出,在場人皆是喫驚。只有阮穗穗鄭重地點了點頭。

    “孩子啊!”果不其然有人急了,那是太玄宗的掌門劉一鳴,他小鬍子抖了抖卻還要裝作儒雅端莊的模樣教育道,“修煉擇師乃是人生大事。雖說合體期修士如昭陽道君這般年輕是爲難得,但並非年輕就一定有經驗。”

    太玄宗的掌門開了口,其他人連連附和。

    “青林宗成立不過十年,想來孕育出一個天道之材定要其他宗派共同協力纔可。”

    “孩子,要選就要選個大宗門,什麼寶物仙丹應有盡有!青林宗可是在不周山附近,那裏荒郊野嶺的不說,妖魔常常出沒,不得安心修煉。”

    阮穗穗心中冷笑。這羣道心虛僞腐敗之人明裏暗裏嘲諷青林宗能力不足,他們可知道青林宗僅憑十年功夫就能擠進七玄門之中,自然實力強勁。

    不過那一瞬,她又冷靜下來。他們自然明白,所以纔會視青林宗爲遐想勁敵,不顧一切陷害、追殺青林宗的弟子。

    阮穗穗沒有搭理他們,上一世是師父自薦,而這一次她選擇主動去找師父。

    她大大方方走到冼昭陽的面前,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十分乖巧地問道:“我可以選你做師父嗎?”

    劉一鳴見狀頓覺面上無光,他揮了揮衣袖,咬牙切齒道了一聲:“頑固不化。”

    阮穗穗知道他在說自己,依舊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搖了搖冼昭陽的衣袖。

    冼昭陽面帶微笑,他將手伸到阮穗穗的面前,捏了捏她的小臉,嘀咕道:“別說這夢還挺逼真的,穗穗小時候也這麼醜。”

    “”

    阮穗穗眼角動了動,她伸手就附在冼昭陽的手背上,然後用力一扭。

    冼昭陽的瞳孔驟縮,眉頭緊跟着動了動。

    靠!原來這不是夢!自己真的回到了修真界?

    等等……這場景好特麼熟悉啊!

    這不是自己收阮穗穗爲徒的場景麼?

    冼昭陽環顧四周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艱難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想了想將阮穗穗一把抱起來託在手臂上,笑意甚濃:“既然如此,阮穗穗便是我青林宗的弟子了。青林宗雖然比不得各派,但養一名弟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阮穗穗十分配合地挽住冼昭陽的脖子。

    其他幾名掌門臉色鐵青。他們早就看出來阮穗穗天資聰慧,也都巴不得讓她拜入自己的宗門。

    可誰知道這個阮穗穗是個沒眼力的,好生生的大宗門不選,非要選那個弟子都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小宗派。

    按照七玄門的慣例,七玄門白玉階每個宗派只收一個徒弟,青林宗有了阮穗穗便可以不用再留下來。

    冼昭陽輕輕施了一個法,隨即天空中出現了一把長劍。他帶着阮穗穗躍到劍上,也不顧其他六個宗派的掌門臉色,直接瀟灑離去。

    離開七玄門的冼昭陽不再維持方纔的風度,他將阮穗穗放下拉至一邊,盤腿而坐。

    他低頭捏了捏阮穗穗的臉,笑着問道:“那些掌門個個本領高強,穗穗如何只看中了我?”

    阮穗穗眨了眨眼,想了想上一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回答道:“因爲你好看。”

    冼昭陽先是一愣,隨即立刻開懷大笑。他十分滿意阮穗穗的回答。

    “哈哈哈我就知道!穗穗你這傢伙真看臉!上一世我選了你,你問都不問就跟我走了,現在你倒是會主動找我了。”

    阮穗穗在內心不動聲色白了一眼,表面上還要裝作不懂的樣子問道:“師父在說什麼呀?”

    冼昭陽對“師父”一詞十分受用,他食指敲在劍身上,微微昂頭,嘴角勾起:“穗穗剛剛喊我什麼?”

    “師父?”

    “肯定一些。”

    “師父!”

    “再大點聲!”

    “師父!!!”

    阮穗穗樂死不疲地陪着冼昭陽喊來喊去,直至兩人身邊偶然路過一名御劍的女修。

    女修看了一眼冼昭陽,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阮穗穗,眼睛裏閃過一絲羨慕。

    冼昭陽側眸望去,只那一眼,女修瞬間臉色變得通紅,慌里慌張運了一把靈力加速離開。

    冼昭陽眯了眯眼,下意識喃喃自語:“168,96,72,94。”

    冼昭陽話音剛落,晴空萬里之下突然降下一道天雷,直接降在兩人的身上。

    然而阮穗穗並未感覺到絲毫疼痛,反倒是冼昭陽鬢髮微微卷曲,鼻子裏冒出兩道青色的煙霧。

    “沒事的穗穗,別擔心。”

    冼昭陽雖然也沒能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安慰道。

    阮穗穗瞪圓了杏眼,片刻後突然反應了過來。

    青鱗山山脈位於三危城的西南方,離七玄門很遠,但離不周山非常近。冼昭陽如今的修爲已是合體期,縱覽七玄門的幾個掌門也不相上下。不過半日,他便將她帶回了青鱗山。

    看着這裏熟悉的一草一木,阮穗穗原本活蹦亂跳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這時她聽到冼昭陽同另一個人說話,語氣中難得帶了一絲緊張和驚喜:“阿蘭!果然你也在這裏!”

    面前的少女約莫19歲,她梳着靈蛇髻,着一身碧綠繡羅裙,看上去十分冷豔。

    阮穗穗眼珠子劃過一絲驚喜,這是她的二師姐公孫蘭。

    公孫蘭看着兩人許久這才反應過來。她走到阮穗穗面前,小心翼翼將一枚留影珠放在她的手上,嘴脣動了動,許久才說道:“我是你的二師姐公孫蘭。師姐現在身上沒有什麼好東西,這枚留影珠便是你的拜師禮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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