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華宮。

    依然是老位置。

    盛律過來時,一羣朋友已喝到微醺,氣氛也被拱起來了。

    “咱盛七終於來了。”宗政揚第一個看到他,忙招了招手,旁邊的人識趣地給盛律騰位置。

    盛律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厲欒倒了兩大杯滿滿的酒樂顛顛過來,“盛七你遲到了,該罰一杯。”

    “是該罰。”盛律笑着附和,端起他遞過來的酒,一口悶幹,乾脆果斷。

    厲欒盯着他仔細看了一遍,見盛律心情愉悅,眼帶桃花的模樣,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陰陽怪氣的問了句。

    “盛七,上回你來了個英雄救美拿下的那個小仙女呢,怎麼不帶出來?”

    盛律眼尾微挑:“怎麼你想見她?”

    他的語氣跟以往沒什麼兩樣,但眼底浮現的那道光隱隱約約透着危險。

    厲欒眼神不好沒看見,旁邊的宗政揚倒是瞧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見他還不死心,仍想詢問,便一腳踹向他。

    宗政揚驅趕道,“去去去,趕緊滾一邊去,老子有點事要跟盛七商量。”

    厲欒磨着牙不甘心走了。

    待閒人一走,宗政揚直接開門見山:“我問你,你那次半夜三更突然拋售封氏集團的股票,從而引發封氏內部的恐慌。你心血來潮的騷操作,是不是跟那位小美女有關?”

    盛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瞥了一眼他,“爲什麼這麼問?”

    宗政揚摸着下巴,一臉高深莫測,“我查過她了,是封家的二小姐,封巖不同父不同母的繼妹。”

    盛律不悅,“誰讓你去查她了,經過我同意了?”

    “盛七,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聽了。”宗政揚瞥他,神情略微不滿:“別忘了,咱倆是一條利益上的人。雖然說,封氏的股票你持七成,但拋售前你能不能事先徵求一下我這個小股東的意見?”

    盛律沉吟片刻,“這樣吧,那批玉石的利潤,我只要兩成,其餘的都給你,成不?”

    宗政揚心中暗喜,但面上還是要裝一下,故作姿態地說,“這樣你會不會很喫虧。”

    “得了吧,少給我來這套虛的。”盛律嗤笑:“老宗,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彌補你的股票損失。”

    “行吧,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宗政揚笑,也不生氣,“你是經商天才,隨手一筆生意就能賺個幾千萬。我不能跟你比,只是一個小小的娛樂公司老闆。賺錢很辛苦的,一分也不能虧。”

    “嘁。”盛律懶得聽他在這裏裝窮,宗政揚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摳搜,涉及到錢財方面,斤斤計較。

    宗政揚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對了,盛七,跟你聊件事。”

    “說。”

    “你對封家二小姐究竟到了哪種態度?”

    盛律放下酒杯,漆黑的眸子盛氣凌凌逼視着他:“幹嘛?你也想學厲欒跟我搶?”

    宗政揚跟着放下杯子,兩手一攤,秒慫,“我哪敢。”

    “那你打探那麼多做什麼?”

    “是這樣的。”宗政揚急忙解釋,“你也知道我是在娛樂圈混飯喫。近來公司那羣管理飯桶,簽了一批亳無特色的新人,砸了不少錢下去,水花都沒給我響一個,害得老子虧了不少錢……”

    盛律冷漠打斷他:“所以呢?”

    宗政揚舌尖一轉:“我想籤她。”

    上回在厲欒手機裏看到她的照片,小巧的五官,精緻的眉眼,又純又欲的氣質,所有風格的角色,她應該都能駕駛。

    他當時就想,要是簽了她,一定會是公司的搖錢樹。

    盛律轉動着手中的酒杯,狹長的鳳眼微眯,慵懶的靠在沙發扶手上。

    一秒後,他冷冷地說:“甭打她主意。”

    “盛七,你別這麼霸道。”宗政揚難得看上一個人,他可不想自己發現的搖錢樹就這麼眼睜睜的跟他失之交臂,“你就當可憐可憐一下我了,籤一年,就籤一年怎麼樣?”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是她經紀人。”

    宗政揚:“你若是沒發話,誰敢動你盛七的女人?”

    盛律:“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盛七,一句話,行不行?”

    盛律:“不行。”

    沒待多久,盛律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夏夜的晚風舒適,他仰起臉便是涼意迎面,清風入懷,風描繪過耳廓,打着繾綣的卷兒。

    宗政揚說鬱維玲是他的女人,盛律耳邊迴盪着這句話,驀地笑了。

    他正要往自己的車走去,突然,有道很突兀的聲音穿插進來。

    “鬱維玲你個賤人,老子再給你一次機會,來不來?”

    盛律回頭看去,只見門口聚集了一羣看起來就不是好人的少年。

    而他的好侄兒盛明宇被衆人衆星捧月圍在中間,剛纔的聲音就是盛明宇的。

    此刻他正在打電話。

    估計那頭說了拒絕的話,下一秒就見盛明宇暴跳如雷,“我日你媽的,鬱維玲你給我裝什麼清高?老子找你是看得起你,別給我擺譜。”

    盛律眼皮微掀,眸色深沉。

    那邊的盛明宇咬牙切齒,“好,你給我等着。別讓老子逯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找幾個男人操-死你這個。”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記拳頭從左側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上,盛明宇只覺得一陣痛徹心扉,隨後溫熱的液體從鼻孔裏冒了出來。

    “我日你……”盛明宇一手捂着鼻子怒罵不已,當瞧清了動手者後,罵人的話全部咽回了喉嚨。

    他看着面前人,惘然道:“七叔,你什麼意思?”

    眼前的男人骨相俱佳,高鼻薄脣,人中微陷,最引人致命的還是他那雙薄涼的黑眸。

    盛律慢條斯理挽起袖子:“盛明宇,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出口成髒還污辱女性,我替你父親教訓你。”

    幾個狐朋狗友這才反應過來,急步上前,將盛明宇攙扶起來,其中一人狗腿問道,“盛少,需要我們動手麼?”

    盛明宇擦了擦鼻孔的血跡,神色陰鬱:“七叔,我跟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看在你是我七叔的份上,今晚不想跟你計較,你走吧。”

    “嗤……”盛律冷笑,目光冷靜而不屑,抓住盛明宇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在他眼眶處,隨後不給後者反應,膝蓋往他腹部狠狠一頂,然後再鬆手一扔。

    這麼一系列的攻擊下,盛明宇已被揍成一條趴在地上要死不活的死狗。

    有人衝上前,“盛少爺!”

    盛明宇盯着不遠處的男人,眼裏閃過狠毒,陰森森的吩咐衆人,“不用客氣,給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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