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特助不愧是高級助理,辦事效率就是高,一個電話打出去,不到十分鐘,就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二話不說,拖着幾乎癱瘓了的葉芙離開了。

    盛律在浴室衝了一遍又一遍的冷水,企圖壓下體內那股燥熱,結果卻事與願違。

    也不知道盛夫人到底在雞湯下了多少藥,這不是想讓他歡愉,絕對是想要毒死他吧。

    這筆賬,遲早要討回來。

    盛律黑着一張臉,眼眸有着一抹憤恨之色,鬱悶的丟下毛巾,裹着浴巾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客廳裏此時安安靜靜,哭哭啼啼的葉芙已架走了,許特助也識趣的悄悄離開了。

    盛律找到自己丟在沙發上的手機,一連給鬱維玲打了兩個電話,沒通。

    他又快速地給她發了幾條信息。

    等了一分鐘,仍然沒收到回覆。

    盛律蹙眉,額前的髮梢還在滴着水珠,一雙黑眸已被藥物給浸染得發出赤紅,腹部隱隱的升騰起險先要控制不住的慾望。

    他咬牙,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終是忍耐不住,匆匆穿上衣服下樓去了。

    盛律開着跑車,風馳電掣的往封家趕去。

    ~

    午夜的派出所,安安靜靜的,除了幾個值班的警員,空蕩蕩的大廳裏,只有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呆滯地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

    鬱維玲一身髒兮兮,上衣還被盛明宇的鮮血滲透了一半,看起來狼狽又恐怖極了。

    不知道的人真以爲她是殺了人過來的。

    她精緻的小臉在柔和的燈光照耀下,除了一片慘白還是慘白,脣色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邱警官實在看不過去,端了一杯熱水遞過去,“鬱小姐,喝口水潤潤喉。”

    鬱維玲茫然無神擡起頭,看清眼前人,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嘶啞,“我不渴。”

    見她不願喝,邱警官不好強迫,便把水放在一邊。

    鬱維玲沉默半晌,問道,“警官,我要做牢麼?”

    邱警官搖頭,“鬱小姐,鑑於你是主動報案,再加上你的行爲是屬於正當防衛,並末構成犯罪。”

    聞言,鬱維玲空洞的眼睛漸漸聚集起了兩簇喜悅的光,她欣喜若狂的站了起來,“那我這是可以離開麼?”

    “當然可以,只是……”

    她的心跟着一懸,“只是什麼?”

    “犯罪人還在醫院搶救,目前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要待他情況穩定下來,我們才能將你釋放。”

    鬱維玲眼神跟着一暗,喃喃自語,“這樣啊。”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邱警官可憐她,提醒道,“找個人把你保釋出去,我看你,好像也受傷了。”

    鬱維玲沉默,最後還是報了盛律的電話號碼。

    她自己也搞不懂,爲什麼就非要盛律不可,明明她還有選擇,只要她願意去求封巖,封巖目前也不會對她見死不救。

    半小時後,看着出現在面前的許特助,鬱維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盛律呢?”

    許特助清咳一聲,“盛總不方便出現。鬱小姐,請跟我來。”

    迎着她不解的目光,他也不好當着全警局的面告訴她,盛律爲什麼不出現,是因爲被藥物逼得可憐又狼狽極了。

    盛律畢竟是盛家的人,在江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公衆人物,若被人拍到他此刻的模樣,只會讓他日後的形象受損。

    所以,當盛律接到警局的電話時,二話不說就叫上許特助跟着一塊來了。

    只不過,這會兒他不方便露面,在警局外面等着。

    其實,今晚最苦逼的人莫過於許特助了,剛把葉芙的事處理完,回家的途中,又被盛律喊來了派出所。

    沒辦法,誰讓他是一個苦逼的打工仔。

    老闆不休息,他永遠也不能休息。

    鬱維玲跟隨着許特助出了警局,看見不遠處停着一輛白色的跑車。

    許特助含蓄道,“鬱小姐,盛總就在車上,你過去吧。”

    鬱維玲點頭,一上了車,看見盛律,似乎是看見了普渡衆生的救世主,她眼眶裏不爭氣的眼淚像絕堤的河水,洶涌澎湃的流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盛律忍着自身的不適,拿着紙巾手忙腳亂幫她擦眼淚,放低聲音寬慰,“我不是來了麼,你哭什麼?”

    鬱維玲哽咽着抱怨,“你來的太晚了。”

    “……有點事被耽誤了。”盛律一臉憐愛把顫抖的她摟進了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我保證,下次你要是再遇到危險,我一定開火箭來救你。”

    哪怕知道他的話純粹只是爲了安慰自己而已,但鬱維玲還是安心了不少。

    短暫的溫存過後,在盛律寬闊又溫暖的懷裏,鬱維玲漸漸的緩了過來,擔心受怕了一晚上,在這一刻的他身邊,她終於不再害怕了。

    她擡起頭,不經意問,“盛明宇會不會死?”

    盛律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低頭凝視着她,“你想不想他死?”

    鬱維玲搖了搖頭,“不想。”

    盛律目光深不可測,“他都這樣欺負你了,爲什麼還不想他死掉?”

    “我害怕做牢?”

    “你不會做牢的。”

    “可我捅了他幾刀,還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傷得那麼重,肯定會死的。”

    回想起那個鮮血淋漓的畫面,鬱維玲像是讓電給觸碰到了,身子猛地顫抖了起來。

    盛律緊緊抱着她,眸光流轉閃過一抹寒厲,“相信我,有我在。你不想他死,他就絕對不會死。”

    反正他有的是一百種方法讓盛明宇生不如死!

    ~

    最終,盛律帶着受到了嚴重驚嚇的鬱維玲,回到了他的公寓。

    鬱維玲洗完澡,換上一套盛律的衣服,安安靜靜的坐在柔軟的大沙發上。

    她雖然不哭了,但整個人好像失了魂魄一樣,精緻的如同沒有生氣的芭比娃娃。

    盛律也給自己洗了一個快速澡。

    出來就見鬱維玲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只見她穿着一件自己的深色寬鬆襯衫,鎖骨微現,肩膀薄瘦。

    沉默乖巧的模樣,面容越發白皙。

    盛律找出吹風筒,幹起了託尼老師的工作,細心地捋起她的頭髮,不急不躁的吹了起來。

    半晌後,盛律關了吹風筒。

    鬱維玲眼睫輕擡,目光猶豫不決。

    盛律用手指理了理她的頭髮,眸子輕挑,“想說什麼?”

    鬱維玲終於吭聲,“爲什麼是葉芙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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