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股想作嘔的念頭,偏偏又嘔不出來。
喝多了酒真是難受,下次再也不喝了。
鬱維玲使勁拍打着腦袋,以一種自虐的方式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封巖突然把她拽了起來,“難受?”
鬱維玲眼眸微眯,輕輕嗯了一聲。
一雙修長的手帶着微涼的溫度搭在她腦袋上,在她錯愕的時候,封巖的手已經移到了她太陽穴,輕輕的按摩了起來。
鬱維玲搞不懂封巖爲什麼突然對她好,但她此刻也懶得去想了,被他按摩的實在是太舒服了。
真希望他能一直按摩下去。
幾分鐘後,封巖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今晚爲什麼要幫我?”
他其實想跟她說,不用那麼拼命去跟劉總他們拼酒,他有的是辦法拿下這單生意。
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
鬱維玲憤憤不平,“我就見不慣他們那付小人得志的模樣,以爲自己是甲方,牛逼哄哄的,可勁兒的刁難別人。”
封巖輕笑了一聲,沒吭聲。
穿書前做爲社會上最底層的社畜,她就沒少遇到過經常刁難人的甲方。
一個方案不行就要人推倒重做,重做不滿意又讓人重做,再不滿意甲方直接告到老闆那去了。
反正吧,她最討厭的就是甲方了。
對此,鬱維玲深有體會,隨口問了一句:“這樣的事經常發生麼?”
封巖:“比這更過分的事還有。”
後半截的話他沒說,客戶要是敢存心爲難他,報復回去的手段多得是。
這麼黑暗的一片,還是不要嚇到她。
“原來哥哥這麼辛苦啊。”鬱維玲感慨了一句,看着封巖甜甜一笑:“希望哥哥努力賺錢,我跟恆兒就靠你了。”
封巖表面上仍舊風淡雲輕,看不出任何端倪。
實際內心已起了疑惑,鬱維玲幾乎不叫他哥哥,可今晚,她開口閉口都是叫的哥哥。
難道是因爲喝多了酒的緣故,讓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半晌後,趁着酒勁上來了,鬱維玲又斗膽提了一句,“你以後對封恆好點,他是你弟弟。”
封巖點點頭,目光灼灼看着她:“難道他就不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可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答應我,對他好點。嘔!”
鬱維玲說着說着,莫名的就打了一個乾嘔。封巖見她難受,最終什麼都沒問。
代駕師傅來了的時候,鬱維玲已經躺在車上睡過去了。
封巖還好,一直保持着冷靜。
回到封家,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傭人們正想上前去將熟睡中的鬱維玲攙扶下來,卻被她們的主人給揮退了,然後又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封巖彎腰,小心翼翼把鬱維玲抱了出來,又在衆目睽睽之下,淡定自若的抱着人上樓去了。
祿管家跟隨着上樓了。
他體貼地幫封巖打開鬱維玲的房門,封巖抱着人進去了,輕輕地把人放在柔軟的牀上。
看着這一幕,祿管家老眼差點淚花一滾,封先生在世時,最希望的就是大少爺跟二小姐能和平共處,相親相愛。
祿管家看着封巖小聲詢問道,“要叫女傭過來幫忙麼?”
封巖揮了揮手,“不用,你下去。”
祿管家退出去後,輕輕掩起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談不上哪裏不對勁,終是搖了搖頭,下樓去遣散了衆人。
鬱維玲躺在牀上睡得死沉死沉,這會兒要是有人將她賣了都不知道。
封巖看着牀上的人兒輕嘆一聲,他摘下腕錶,隨手擱在牀頭櫃上,又挽起袖子,隨後走進洗手間,拿着一條溼毛巾返了回來。
他高大的身子坐在牀沿邊上,拿過鬱維玲的手,細心的擦了起來。
擦完了一隻換另一隻,一點一點的把每根手指擦乾淨。
隨後,他換上另一條幹淨的帕子,仔仔細細的幫鬱維玲擦乾淨了臉。
當擦到她脖子那處還沒淡掉的吻痕時,封巖手中的力氣不自覺加重了幾分,於是把牀上的人弄醒了。
鬱維玲下意識地握住那隻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對上封巖深邃的雙眼,略一遲疑,很快抿嘴一笑,“哥哥。”
她一笑,梨渦輕陷。
封巖只覺得胸口輕輕一顫,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鬱維玲鬆了手,又是朝他嫵媚一笑,睏倦地扁了扁嘴巴,“我想睡覺。”
封巖眉心微動,大手蓋住她雙眼,語調放柔,“睡吧。”
鬱維玲說睡就睡,幾十秒後又沉沉睡去了。
封巖丟下溼毛巾,聽着她均勻的呼吸,恬美的睡顏,他的心忽然軟成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
鬼使神差之下,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印了下去。
“咣噹…”門外響起一聲東西墜落的清脆聲。
封巖透過沒關緊的一線門縫望去,當看清門外站着的人時,他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隨之有些僵硬。
封夫人穿着睡裙,氣得連手機也不撿,一腳踢開門,指着封巖就罵了起來,“你…你個沒用的東……”
封巖難得做一回壞事,還讓自己的母親當場逮到,此時已覺面上無光,他倏地拉下臉,“你想讓更多人知道就儘管大聲吼叫。”
一句話將封夫人堵得死死的。
封巖不急不緩給牀上的人蓋好薄毯,隨後站了起來,“媽,你跟我來。”
封夫人眼睜睜看着自家兒子替仇人的女兒做完這些事情,險先氣得心臟病都要犯了。
三樓的書房裏。
當封巖把門關上,封夫人已經按捺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兔崽子,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喜歡那個小賤人。你個小白眼狼現在就被她給迷住了,你真…真是要氣死我了。小賤人什麼時候勾引你的,手段高明啊,爲了能跟你廝混,處心積慮把我跟你弟弟趕跑。”
封巖皺了皺眉,“媽,你不要亂說。”
做爲當事人,他是最清楚的,鬱維玲亞根兒就沒有勾引他這回事。
更沒有爲了能跟他廝混,就趕走他媽媽跟弟弟。
封夫人單手摁着胸膛,一付受傷的模樣,“你跟我說說,到底哪句話亂說了?你要是不喜歡小賤人,爲什麼剛纔還偷吻人家?”
封巖似是自嘲笑了一下,“不過是酒精上頭而已。”